少气盛,刚直不阿心中只为那片光明的书生意气。还有命垂已矣,恰逢美女相救的爱情痴缠。
她早就想到能让唐相那个痴情的男子倾心相爱的女子定然并非平凡,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巾帼气概。
曾在网络横行的快餐时代,她看过不少的美女救英雄的桥段,只是那时以为不过只是故事而已,而现在,和她那般亲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耳边,便全然变了模样。
不过商贾之女,不过柔弱芊芊,竟胸怀千壑,勇敢非凡。
即便是千年后的女子都未必能有如此心境,更不要说在这男尊女卑,甚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
唐浅浅的目光渐渐充盈,眼中也隐约的浮动泪光。
而直到面颊上伸过擦拭而来的手指,唐浅浅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泪水。
唐浅浅抬眸,眼前那样俊美的男子面容在视线中也已然模糊不清。
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溢出来的竟是一股类似哽咽的声音。
呵呵!
真是!
她知道自己是被感动了,只是只是这般的感动又怎么能让她如斯失态!
唐浅浅吸着气,低头擦去自己脸上的湿痕,
“……我,我没事!”
她想要平缓气息,想要说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忘了要自称“臣妾”。而直到当听到耳边自己呜咽的声音,唐浅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失礼了。
没等她改口,头顶上已经传来一声轻叹。“好了,本宫知道!”
随着,鼻端菊香笼罩,宽厚的胸膛把她拥入。
怀里熟悉的气息,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定。
唐浅浅没有动,反手搂住了身前男子的腰身。
南耀羽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眼底暗闪幽光。
她在他的面前不止哭过一次,只是唯有这次,他看得出她是情不自禁,由心而发。
唐相和前夫人的事情早朝中自有不少的人知道,他刚才所说的这些也是从父皇那里听来的再加上他自己私下查询得知。而身为那个可怜女子的女儿,如斯哭泣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怎么看也好像他所说的这些,她是第一次听闻。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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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唐浅浅自己的一时失态,所以没能在那位腹黑禽兽太子那里得到太多的讯息,不过那位太子倒也允了她转日前往唐相相府的请求。
日头明亮,唐浅浅乘坐着驾辇到了唐相相府。
因为并非是奉旨省亲,所以一切仪仗从简,路上也并未有太多的人围观热闹。
而时候尚早,相府之内,简单的礼仪规矩之后,唐浅浅就在唐相的陪同之下去了唐家的祠堂。
但在祠堂之外就觉庄严肃穆。
低沉,沉重的气息笼罩。
行走在门口的时候,唐浅浅险些止步不前。
不是因为惶恐屋内那些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神明的众位唐家的列祖列宗。而是因为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似曾相识的那些列祖列宗的冥牌。
从小父母双亡,她唐浅浅祖上的事情并不清楚,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个记载的族谱,小时候也匆匆瞥过,只是后来族谱不知道弄丢去了哪里。本以为那些都已经是久远的几乎要忘却的内容,却没想到上次在唐家祠堂竟然诡异的看到如斯相近,甚是一模一样的名字。
那时候她便惶恐,那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绝非偶然……即便直到现在她也还在不住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上天哪个粗心马虎的神仙不小心犯下的错误,等到时候,那位神仙定然会把错误的那些各归各位,重蹈正途。包括她,也包括那个真正的唐浅碧。
捏在袖下的手紧紧一攥,唐浅浅转头冲着身侧的唐相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随着踏进祠堂。
祠堂之内。
唐浅浅先随着唐相对着当中的唐家列祖列宗行礼跪拜。而后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道屏风。
但见屏风之后,一幅仕女画像高悬。
明眸皓齿,唇黛妩媚,身下裙带飞扬,几若飘仙而去。
画像当前,显眼的牌位名讳赫然入目:唐氏幽兰之位。
唐浅浅静静的看着,眼睛里莫名的浮上泪光。
适才寥寥数目,她也已然看到了这幅画像上的题字,是出自她身侧这位父亲之手。
若非是情深意浓,又怎么会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画像。
“来,给你母亲上香!”唐相声音低沉,给唐浅浅手里递过去长香。
手里的香火青烟直上,眼中的画像在眼前也好像更加朦胧如雾。
昨夜里,听到的故事再度在耳畔回转,恍惚的,画里的人也好像倾身浮动下来,幻化成人。对着她轻扬笑意。
唐浅浅垂首,躬身一拜。
“……女儿定不辜负母亲厚望!”
香烟寥寥,唐浅浅轻声低喃。
她,虽不是她的女儿,此刻也权当一次女儿的孝心。
……
唐浅浅起身,但见画像前的唐相仍望着画像,眼角已然湿濡。
唐浅浅心下再度微痛,缓缓上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唐相忙抬手在眼角擦了把,方回头看向唐浅浅,唇角勉强带出抹笑意,“若是幽兰还活着,定然欣慰!”
唐浅浅挽起唐相的胳膊,“女儿不会让父亲母亲失望的!”
“好,好!”
唐相连连点头,声音里几乎再度哽咽。
看着唐相如此,唐浅浅的眼中也是不忍。
许是唐相也不想在女儿面前如斯丢脸,动了动嘴角,拉着唐浅浅往先前既然祭拜过的唐家列祖列宗的桌案前过去,“来……看看玉聪!”
玉聪?
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唐浅浅已然模糊的知道是谁。
很快,唐浅浅看到了一个相比四周唐氏先祖厚重浑然的冥牌略显轻巧的冥牌。
——“唐氏小儿玉聪之位”
他,应该就是她的弟弟了!
只是深红的颜色让人看着莫名怪异。
耀国历史上,不管是哪家的冥牌都不用红色做底色,可这个却是——
唐浅浅讶然。唐相沙哑的声音已然在耳边回转。
“玉聪啊,唐玉聪!是个好孩子啊!”
“别看从小就恶疾缠身的,可学什么会什么,比碧儿你还要惹人喜欢。当初玉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和为父说了,他说母亲已经让为父伤心,他不想再让我难过,所以他会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姐姐。等大了,再照顾为父,再秉扬我唐家……可若是真的熬不过,先走了,也不想让姐姐伤心。他说,到时候就把他的冥牌涂成这个颜色,因为……因为看上去喜兴!”
立在案几之前,唐相唇角含笑的看向唐浅浅,只像是偶发感慨,可眼中清楚含着的泪光,微颤的身形都无不泄出了唐相此刻的辛苦,难受。
唐浅浅静静的看着,听着,眼中忍不住再度滑下泪湿。
那位母亲般的女子已经让她动容,这个不过三岁便身亡的唐少聪更是让她心痛的颤抖。
这样机敏懂事的孩子,若是能长大成人,又会是怎样的光景?而若是她所想不错,唐相膝下这么多子女,最爱的恐怕是已然不在的唐玉聪。
眼前的唐相,看似意气风发,立于朝堂之上,只手掌控。却是先丧妻,而后丧子,虽后来还是有了娇妻爱子爱女,可丧妻丧子之痛犹是痛入骨髓。
至少此时在唐浅浅看来都为之心痛。
只是她占据的这个身子的唐浅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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