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鼎对自己有意,端木骞当年就已看在眼里,实在庆幸当时没露太多痕迹。不由自主地,南宫梦想起当年来南林和亲的情境。
五年前的和亲路,虽然宇文鼎百般呵护,但南宫梦走得一点都不顺,甚至可谓险象环生。
离开月离国都城没多久,一日队伍扎营在溪水旁,心细的沐慈就发现有人在溪水中下毒。
幸好出发前宇文鼎就已下令,沿途补给用水和食物,一律交由沐慈负责,且吩咐沐慈每日都要亲自检查水袋、食物。当时,沐慈见那溪水里的小鱼虾翻起白肚,当下就起了疑心,用银针一试,果然有毒。由于发现及时,除了几个侍卫因天热去溪边洗脸时误食了几口,其他人都没事。
但下毒之人是谁,想毒死的是南宫梦还是宇文鼎,或者另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一时竟无从查起。宇文鼎只让自己的暗卫暗中加强了对所有人的监控,同时又传令下去,即日起,不许队伍中的任何人私自接触未经查明的水源和食物。
又一日,送亲队伍行至一山谷,两面山崖突然袭来阵阵箭雨。一时间,流箭乱飞,直逼南宫梦的喜轿,只一瞬,就有数只射穿了轿身。
宇文鼎大喝一声,“保护郡主!”身形一跃,自马背上腾入半空,长剑出手,挽起朵朵剑花,将那些射向喜轿的箭纷纷击开。
宇文鼎的七位暗卫也一跃而起,一边应对天上的流箭,一边大喝,“盾牌掩护!”那些普通侍卫突然遭此变故,一时惊慌失措,听闻追云等人的口令,方才纷纷举起盾牌,层层叠叠之间组成了重重防护,将喜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喜轿内,小兰早已将南宫梦拉倒在地,掩藏在床榻下,并以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护在外面。
宇文鼎此时跃至喜轿上空,脚时而轻点在侍卫们高举的盾牌上,手下挽出一组流云剑,行云流水般将那些流箭向着来的方向反射回去,一身黑衣的射箭手不时中箭后从山崖间落下。“追云,抓活口,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此伏击我们!”
“是,爷!”追云手中的长剑如虹,击得流箭纷纷折羽。他在逐月等人的掩护下,向着山崖步步紧逼。突然,几声箭响破空而出,一组长约一米的巨大鸣镝(响箭)对准追云呼啸而来。
“追云,小心!”宇文鼎大喝一声,双目圆睁。其他人也都将眼光投向追云,看他在寸草不生的崖壁间上下闪躲,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逐月一提气,想也没想,往追云所在的方向就冲了上去,手里长剑对准其中一支鸣镝,大喝一声“破”,随即将其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这一面的山崖间,一名黑衣人悄悄对准宇文鼎的后背,射出了一支浸泡过乌头的毒箭。此箭用竹制成,轻盈快速,箭头为铁制的扁平三角形,杀伤力极强。换做平时,宇文鼎一定早就发现了,偏偏此刻他一颗心都在那追云和逐月身上,箭转瞬就已到了他面前。
从队伍遭遇突袭开始,蓝莲花就一直待在离宇文鼎不远的地方。此时突然感觉到异动,回头一看,那箭离宇文鼎的后背已经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了。
来不及挥剑,也来不及思考,仅仅凭着自己的本能,蓝莲花猛扑过去,挡在了宇文鼎身前。说时迟,那是快,箭射入了她的右肩。
“蓝莲花!”宇文鼎回身一看,蓝莲花中箭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乌血,已经昏迷过去。宇文鼎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伸手点了几个穴位。
“箭上有毒!”冲过来的沐慈瞬间红了眼眶,与宇文鼎背向而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幻魔、幻影和幻翼也掠过来,将抱着蓝莲花的宇文鼎护在中间。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山崖间残余的黑衣人尽数退去。追云、逐月悉数击断那一组鸣镝,抬头一看,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无奈中,回撤到喜轿前,才知道蓝莲花为宇文鼎挡箭,身中剧毒。
宇文鼎早已摸出随身所带的解毒药丸,塞进蓝莲花嘴里。侍卫们取消了盾牌阵形,分立在喜轿周围严阵以待。
“郡主是否安好?”沐慈上前几步,拔出射入喜轿的羽箭,方又站到卷帘处,微低着腰询问。
“郡主没事!”小兰此时已将南宫梦扶起,整理好衣衫,重新端坐在床榻上,自己则撩起卷帘,走了出来。
小兰一边回着沐慈的问话,一边迎向宇文鼎关切的眼神,轻轻点点头。这才看见宇文鼎怀里的蓝莲花,不由得惊呼一声,“她中箭了?”
“是啊,蓝莲花中了毒箭。”沐慈的声音很低,透着一股悲伤。
“小兰,沐慈,让蓝莲花进来躺着!”突然,南宫梦的声音在轿内响起。
沐慈抬头望着宇文鼎,宇文鼎大步上来,将蓝莲花交到沐慈手中,“你陪她上去,把箭先拔出来。”
“是,爷!”沐慈接过蓝莲花,和小兰一起上了喜轿。
“立即整队出发!”宇文鼎抬头望望山崖上方,眼看黄昏将至,若滞留此处,唯恐再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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