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天突然的就阴了,抬头一瞧,有乌云。
心头顿时一喜。
“是不是要下雨了?”季安逸欢喜的问了句。
谢七和王小二皱着眉,严肃的瞧了好一会,齐声道。“不太可能。”
掩了失落的心情,季安逸又说起另一个事。“地里的活还多不多?下午直接提水成不成?把草药给敷上,隔久了怕药效不好。”
“嗯。先敷草药。”谢七应了句。
季安逸把草药拿了过来,还有捣碎草药的工具。“屋里有旧衣服,我去拿来包札。”
谢七把草药仔仔细细的捣碎,对着正在逗小胖子的张三哥儿说。“媳妇,我给你敷药。”
张三哥儿听着,笑了笑,微微弯着背,把衣服撸起。
小胖子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然后,伸着胖乎乎的手,绕到了后面,拍着张三哥儿的背,乐哈哈的笑啊笑,笑的太高兴了,姿势没坐好,歪歪斜斜的倒向一旁。
王小二连伸手把他捞进了怀里,在他小屁屁上轻拍了一下。“你真能闹腾。”
被打了。小胖子依旧笑,笑的很开心,伸着爪子揪王小二的头发,随手,瞧见季安逸沿着屋檐走过来,他忙张开了双手,嘴里咿咿吖吖的嚷嚷着。
“今个瞧着劲头大了不少。”上好药,张三哥儿笑着说了句,接着,他侧头看着谢七说。“我也给你上点草药。”
昨个抱过来时,这小家伙蔫蔫萎萎的,跟田里的水稻似的,今个倒是生龙活虎了。
“好。”谢七美滋滋的把捣碎草药的工具和草药递给了张三哥儿,早早的就脱了衣服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
季安逸笑笑抱过小胖子,没应这话。
心里头则在想着,估摸着是咬了小人参的关系吧,瞧着这小脸蛋,越发的水灵了,肤色可真够好的,胖嘟嘟的,好想咬一口。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小半会,等小胖子睡着了,四个大人也没进屋,就躺这过道口睡着,过堂风大着,比在屋里舒服。
一觉睡醒,顶着大太阳,三人提着木桶继续忙活。
没多久,东边那个方向,响起一阵密集的噼哩啪啦的炮竹声。
自进了九月,每天都会有人进寺里求神,前几天,他们也去了,是刘阿麽过来喊他们。
寺庙不是特别大,平日里倒也不见,恰逢了这年头,就显的很拥挤了。
他们去的还算早,寺庙里还呆的下去,后头稍稍晚点的,就只能在外面跪拜了。
当时,寺庙里的气氛很沉重,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低低泣哭,更多的却是默默的抹着眼泪。
边擦着泪边小声的念着一段一段的话,那话听在耳边,心酸不已。
那天季安逸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靠天吃饭。
后来,刘阿麽再喊他进寺庙时,他不太愿意去,那场面他有些受不住,太难受了。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都说人在做天在看。
庄稼汉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干着活,一点点的经营着日子。
为什么还要遭这种大罪?
他想不明白。
“季哥儿。”
一声熟悉的声音,把季安逸从思绪唤回,他抬头看向前方,阳光很亮有些刺眼。“哥。”
怎么这时间点过来了?
“他们忙活去了?”王宝儿坐到了竹席上,问了一句。
正在跟地瓜干奋斗的小胖子,听见阿麽的声音,连地瓜干都不要了,随手一扔,立马撅起小屁屁爬了过来,扑进了阿麽的怀里,咿咿吖吖的叫着。
王宝儿抱紧了小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脸上有了笑容。
地瓜干是王宝儿特意准备的,给小胖子用来磨牙最合适不过了。
“嗯。”顿了顿,季安逸问。“大伯麽好点了么?”
“精神不错。”说到这,王宝儿停了停,过了会,才继续说。“他心里头有气,刚刚突然问起小胖子,我说放你这,他就生了一通火,让我把小胖子带过来。”
有些话,他还真说不出口,实在太听难了。
季安逸听着一愣,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小胖子。
小胖子乖乖巧巧的窝在阿麽的怀里,熟练的在口兜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小块地瓜干,又开始啃啊啃。
“这样好吗?”看了两眼,季安逸讷讷的问。
王宝儿笑着说。“小胖子向来乖,应该没问题,不给他带,我自个带着。”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日子难过,小胖子放这边一两天还好,天数多了,他心里头也过意不去。
这带孩子就等于绊住了双脚,做啥都有些不太方便。
反正他也不出屋,就在屋里忙着,现在阿麽自个很惜命,这边没什么难事,也能腾出手来带小胖子,就是做活要慢了点。
“那成。我送你们过去,还得拿果粉衣服什么的。”季安逸听着,应了句。
送着他们回了季家,手里头也没什么事,季安逸关了屋门,送着木桶往西南岭的方向走。
刚进山,就远远走过来的三人。
“媳妇。”王小二也瞧见了,加快了步子,稳当当的把木桶放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逸。“媳妇,你咋出来了。”
“刚刚哥过来,把小胖子抱回季家带着,家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也过来提水。”季安逸说了句,又道。“正好就碰见你了,这路我还不太会走,这会倒好了。”
王小二听着,说了句。“媳妇你在这等着,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好。”季安逸应着声。
为了不拖后腿,也知道自个的斤两,季安逸倒也不贪心,就提了大半桶的水,勉勉强强的可以跟上大伙的脚步。
整个人河溪村的人,只要是劳力,几乎都在挑水,一路上一点也不无聊,来来去去的全是熟人,擦肩而过时还能搭两句话。
“季哥儿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悠着点,明个早上可就难过了。”铁哥儿瞧见季安逸在挑水,还挺惊讶的。
他觉的,白白净净的季哥儿不合适做这活。
“没事,正好趁着机会多练练身板。”季安逸喘着气应了声。
他都不太想回话,这一说话,就感觉力气有些跟不上。
铁哥儿显然也知道这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句。“唉,也不知道这天啥时候能落雨。”说完,他就加快了步子,越过了季安逸。
眼瞧着都十七了,却依旧没有落雨的迹象。再过十来天,这水稻就能收了。
只是这光景,就算拼死累死的灌着水,收成也不够看的,交完税就剩不了多少了。
“就这天气还要交税啊?”季安逸觉的有些憋的慌。
辛辛苦苦抢救出来的水稻,自个吃不了几口,全得上交了。
“上面没放话,就得交税。”王小二闷声闷气的说了句。
一想到这事,心里也不舒坦了。
张三哥儿接了话。“听说,隔壁村那个姓黄的地主,昨天放了话,今年的田租减半。”
“咱村好像全是自家的田吧?”季安逸问了句。
“嗯。咱村全是自家的田,不过也有人在他村租了田,挣一点是一挣。”张三哥儿回道。
谢七却想到另外一个事。“咱村现在没有上好的水田可买?”
“没有。别就咱村了,就连周边好点的田都没得买。买田这事得看机缘,碰巧了有人想卖田,才能买的到。”王小二还挺想买点田的。
在他心里,就算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没有田地来的踏实。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瞅着时间差不多,就准备上床睡觉。
哪想,突然听见屋顶传来的噼哩啪啦的声音,那声音……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尖叫着。
“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豆大点的雨啊,下雨了……”
“下,下,下雨了……”季安逸转动着眼珠子,讷讷的说了句。
他的话刚落音,就见张三哥儿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出了屋,紧接着,一个欣喜若狂,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真的下雨了!”
哗啦啦的雨声,噼哩啪啦的炮竹声,哭声笑声尖叫声大吼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
在那样的气氛下,季安逸也湿了眼眶。
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那种情绪,就好像,好像重获新生般。
这个夜晚,比任何一个大年夜都要热闹。
苦苦的盼了近两个月,都快要绝望了,总算迎来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勒~
~\(≧▽≦)/~啦啦啦。
谢谢投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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