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去开采了。但那些容易开采的矿藏,却已经足够他来大展宏图了。
再者说了,就算他能找到油矿,有个屁用?
不懂得提炼技术,即便是拿到了石油,也没有用处。甚至,连做燃媒之物,恐怕都有问题。
当晚,刘阚一行人,就在一座盐湖边上,扎下了营寨。
刘阚在大帐中,盯着一副地图出神。
薄女则轻手轻脚的,在一旁收拾东西……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刘阚的背影,又立刻收回,低着头,脸有些发烫。大约快到子时,屠屠带着一名风尘仆仆,看上去是长途跋涉的黑衣信使来到了大帐外。
“君侯,朐衍八百里加急,有要事禀报!”
刘阚回过神来,转身一看。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信使,而是黑衣卫信使。
黑衣卫与普通的信使装束不同,虽然也是黑色装束,但是在袖子上绣着一条九爪苍龙。一般的信使,只有五爪。只有黑衣卫的信使,才会用九爪标志。这也代表了,黑衣卫可越级直奏的特权。
一般而言,黑衣卫不会轻易出动。
可一旦出动,就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
刘阚摆手示意薄女和屠屠都出去,“朐衍,出了什么事情吗?”
“君侯,非是朐衍出事,而是秦大人奉命,有书信送达。”
秦大人,就是秦同。他头顶上,除了刘阚之外,只奉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公叔缭。而公叔缭如果有事情的话,一般是通过萧何传递。而今,他使用了黑衣卫,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信呢?”
黑衣卫不敢迟疑,连忙从衣服的夹层中,取出书信递上。
刘阚拆开书信,在烛光下仔细阅读。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那一双浓眉,更扭在了一处。
“秦大人可有别的话交代?”
“大人并未有交代,只是请君侯定夺。”
“你立刻返回朐衍,告诉秦大人,让他听命而动。”
听命,自然是听公叔缭的命令。
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刘阚也深信,秦同明白他的意思。
送走了信使,刘阚独自坐在大帐里,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起来。
哥哥啊,你一直说,你会忘记了过去。然而现在,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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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史郡,咸阳。
位于城东有一座很有名气的酒楼,名字听上去也非常古怪,叫做‘东门里’。这原本是属于前丞相李斯名下的产业。随着李斯位居高位,心里就多了几分思乡之情。他常怀念故土上蔡,于是就把自家名下的一座酒楼,命名为‘东门里’,以示他对故土的那一份怀念之情。
李斯死后,这座酒楼,就换了主人。
不过酒楼的名字倒是没有更换,依旧叫做‘东门里’。一来是因为,这名字响亮,人尽皆知;二来呢,是因为地处咸阳城东,东门之内,所以这‘东门里’的名字,倒也还算是应景。
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酒客络绎不绝。
正晌午,酒楼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一个个高谈阔论,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诸位,那天命谶纬,据说又有了新解?”
一个酒客开口问道。
旁边有人说:“没错,据说这一次的天命,还是咱老秦人呢。”
一旁有人嗤笑道:“老秦人又有何稀奇?之前广武君刘阚君侯,不就是咱老秦人吗?”
“话不是这么说……广武君虽是老秦人,可终究不是在咱这八百里秦川长大,自幼生活在山东,算不得正宗吧。”
话音未落,就见一人站起来骂道:“你这老货,胡说个甚?
广武君虽非在关中长大,可却是为咱老秦人出力,连先帝都表示他不负老秦之名。如今北疆空虚,若无广武君扼守北面屏障,只怕当年咱费尽心思打下来的河南地,就复归了胡虏。
如此忠心,为何算不得正宗?难道说,那些投降六国猪狗之人,才算得上是正宗吗?”
自大泽乡起义后,各地官员,有的战死,但也有不少人,投降了六国。
酒店里顿时没有了声音,片刻后有人说:“要说广武君,确是咱老秦一条好汉。当年八百人死守富平,与十万胡虏血战……只可惜,他如今……算了算了,莫提此事,刚才说天命,怎地扯到了广武君?”
刘阚的遭遇,虽然被刻意压制,但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可碍于刑律,却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见有人出来打岔,众人也无心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三两下之后,话题又重归到了天命之上。
“这次天命新解,又有何人?”
“嘿嘿,章邯将军!”
“啊?”
所有人闻听,不由得都愣住了。
章邯,不是咱大秦的将军,如今正和六国作战,怎么成了天命之人?
“诸位,鑱钺当国这四个字,依我看‘鑱钺’才是重点。鑱钺是什么?那可都是杀器……以金而铸。按照五行阴阳之说,西方属金,掌刑罚,掌征伐……也就是说,西来掌兵之人当国。”
众人闻听,不由得轻轻点头。
要依着五行阴阳而言,这新解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人又解释说:“章邯将军何方人氏?陇西枹罕人。那枹罕又在何处?我大秦极西,大夏河畔。
极西之人,掌极西之兵,征伐天下,岂不正合了那‘鑱钺’当国之意?”
“恩,听起来,似乎也是个道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较起来,却没有留意到,那柜台后面的酒楼掌柜,抬手将一个伙计叫了过去。
在那伙计的耳边,低声细语片刻,伙计连连点头,悄悄的离开酒楼。
他出了‘东门里’,顺大街一路直走,在在拐角处的一个小巷口钻了进去。小巷深处,有一扇小门。他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小门一开,走出一个家奴打扮的男子。
“小人奉掌柜之命,有要事禀报老爷!”
“哦?”
那家奴点点头,立刻带着伙计进了小门。
这一进小门,却是一所占地极其广袤的宅院。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曲径小路走到了一处书房门外。
自有家奴更换带路,上前敲了敲房门,“老爷,东门里派人有事禀报。”
“进来吧!”
家奴推开房门,伙计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矮胖子正靠在一个美婢的胸前,头枕丰软,由那美婢轻轻揉捏头部。
还有一个美婢,正捧着胖子短粗的腿揉捏。正是仲春,天气还有点寒意,可两个美婢衣衫单薄。那揉捏大腿的美婢,胸前衣襟敞开,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矮胖子的大手在她怀中游走,一双玉乳在大手的揉捏下变形,两点嫣红都硬了起来,美婢更是呼吸急促,媚眼如丝。
伙计只看得血脉贲张,身下都硬了起来。
“东门里,出了什么事情?”
矮胖子懒洋洋的问道。
真是两朵鲜花,插在一坨牛粪上了……
伙计心里这么想,可脸上还是要流露出恭敬之色。
因为眼前这矮胖子,不是别人,乃当朝中丞相赵高的女婿,咸阳令阎乐。想当初,阎乐因受到巴郡秦家的连累,被罢了官职。后来赵高当朝,很快就把阎乐复起,更胜似从前声势。
这货,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伙计轻声道:“今日酒楼中,又有人提起了天命。”
“哦?”
“不过这一次提到的天命,是……”
“是谁?”
“是章邯将军!”
阎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下意识的用了点力量。美婢玉乳受痛,不由得轻声一哼,手上也用错了力道。阎乐顿时勃然大怒。一脚把那美婢踹翻到,恶狠狠的骂道:“贱人,想害死我吗?”
原来,阎乐当年曾被杖责,行刑的人得蒙毅的提醒,打断了阎乐一条腿。
伤势好转之后,阎乐却成了跛子。按照秦法,他这属于行仪不妥,不能再出任官吏。若非他有个好老婆,只怕这辈子别想再当官。那美婢不小心,正按在了他腿上的伤处,阎乐自然大怒。
美婢吓得匍匐地上,瑟瑟发抖,连声求饶。
而阎乐站起来,从书案上抄起宝剑,一剑将美婢刺死。
浓浓的血腥味在书房里弥漫开来,另一个美婢吓得面无人色,而那伙计,更是心肝噗通直跳。
可惜了,还不如送给下人们使用!
伙计心中这龌龊的念头,阎乐无心理睬。
他眯起三角眼,凶芒毕露,“章邯,又怎地扯到了天命之中?”
鲜血,顺着剑脊低落在地上,伙计头也不敢抬,轻声的说:“他们说,按照五行阴阳之说,鑱钺属金,金在西方。而鑱钺又是征伐之器,意指掌兵征伐之人,章邯将军,乃极西之人,掌极西之兵,正应了天命。”
极西之人,掌极西之兵?
阎乐嘴角抽搐了两下,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笑意。
那章邯,仗着手握兵权,一向不把他这咸阳令放在眼中。就连他的儿子,也是嚣张跋扈的很呢。
这一次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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