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也算是好手。三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眼前这形如老罴的巨汉?双矛呼呼挂着锐风,口中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嚎叫声。三人围住了刘阚,如走马灯一样的发起了攻击。刘阚虽然不惧,可要想抽出手再去追杀刘邦,显然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特别是加入了一个樊哙,这家伙的武艺,可不弱!
刘阚勃然大怒,手中赤旗上下翻飞,与三人鏖战一处。
“开山式!”
随着刘阚这一声怒吼,赤旗带着一抹弧光,劈面斩向了庄不识。而庄不识也不敢大意,双矛交叉在一处,一招十字崩挂,铛的就挡住了刘阚这一击。挡是挡住了,可庄不识的手臂却被震得发麻,身体一歪歪,险些从马上栽下去。而趁此破绽,刘阚催马过去,悄然摘下方锤。
与陈贺二马错身,反手一锤出手。
陈贺猝不及防,被刘阚正砸中了后心。一口鲜血喷出来,陈贺在马上坐不住,噗通就摔在地上。
“唐王,手下留情!”
樊哙催马上前,举矛架住了赤旗。
刘阚冷冷的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举方锤就砸。这时候,庄不识也拨转马头回来,从后夹击刘阚。那陈贺从马上摔下来,被摔得头昏脑胀,刚站起身,赤兔马从他身旁掠过,骤然一个横跨,狠狠的撞在了陈贺的身上。这一下,只撞得陈贺骨断筋折,倒在地上,无法站起。
樊哙也红了眼,剑矛并举,拼命的缠住刘阚。
也难怪,陈贺和樊哙都是沛县人,当樊哙之前不得意时,陈贺一直对他很照顾。
“樊屠子,还记得当年,你在襄邑和我说过的话吗?”
樊哙不由得一怔……
当年他和刘阚从河南地回来,在襄邑分手。
一晃七八年过去,当年他和刘阚说过什么话,已早已记不清楚。
刘阚趁他这一愣神儿的机会,猛然拨转马头,迎着庄不识过去。赤旗撩起,方锤突然间脱手飞出。那庄不识正全神贯注与刘阚的赤旗上,未曾想刘阚竟会用撒手锤这样的招数。一个躲闪不及,被方锤正中脑门。
这一锤,刘阚可说是用足了力气。
庄不识被砸的脑浆迸裂,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只剩下樊哙一个人了……
刘阚说:“樊屠子,你现在弃械投降,看在当年你我在富平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我饶你一命!”
此时,已经渡过霸水的楚军,被黑旗军撕扯的早溃不成军。
李必率部继续冲杀,而骆甲则率一部人马,向霸上靠拢过来……
樊哙看了看周围,见大势已去,不由得长叹一声,撒手将手中的剑与长矛丢掉,翻身下马。
自有兵丁上前,把樊哙绳捆索绑。
刘阚看了看樊哙,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高举赤旗,厉声喝道:“老秦儿郎,还不结阵杀敌!”
呼啦啦,霸上大营的秦军,开始有序的集结开来。
刘阚拨转马头,正要率骆甲追击刘邦,却见到探马疾驰而来,在刘阚身前翻身落马,单膝跪地。
“大王,霸上西南,有楚军兵马靠拢。”
霸上西南……
那不是蓝田大营吗?
刘阚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思忖片刻之后,立刻拿定了主意,策马冲到秦军面前,“我乃北广武君,北疆唐国之王。奉秦皇之命,入关御敌……老秦将士听真,想要保住家园,保住妻儿,就随我一起杀荆蛮子去!”
天命谶语,让关中人都知晓了刘阚的名字。
更知道,这刘阚乃是先帝亲封的北广武君,后入主北疆,自立唐国,也算得上是关中子弟。
这心里面本能的就有了一分亲近之意。
而刘阚喊得,也不是什么保护咸阳之类的话语,而是要他们保护家园,保护妻儿……这更容易让秦军士卒拥护。刘阚命李必继续追击刘邦,自己则率秦军,自霸上大营之中杀出去。
看着那一队队,一行行,一个个如同焕发了新生的秦军将士,樊哙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这刘阚晚一天来,这情况只怕就会变得截然不同。
时也,命也!
这是老天不愿意让刘邦夺取关中,可为何又偏偏让我们杀进关中,眼睁睁的看着,这即将到手的胜利,却又这么被刘阚夺走了呢?樊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他知道一件事,刘邦完了!
“唐王!”
樊哙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那蓝田大营而来的楚军主帅,是武安侯长子刘肥,和武安侯麾下大将,朱句践!”
声音传入刘阚的耳中,让刘阚不由得一怔。
他勒住马,扭头向樊哙看了一眼,旋即催马而去。
刘肥,朱句践?
在一刹那间,刘阚的心中,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机……这两人,不就是害死阿雉的凶手吗?
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