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临时的营地,军队和他们发生了正面的交火,但感染者的人数实在是太多。
他们像蜂群一样,朝营地四面八方狂奔而来,军队最终正面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在几个月内,流感从维吉尼亚扩散,然后到整个内华达,加尼福尼亚,西海岸,再到整个北美,以及全球。
托伊斯醒来的时候正在战火之中,他抱着奄奄一息的丹特,然后在炮火之中穿行,找到隔离区的入口,但是那里的大门已经完全敞开,里面除了一些尸体和少数还留在那里的感染者,一个正常人类都找不到了。
托伊斯抱着丹特,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Pasca一直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关于伊丽莎白是否真的感染了致命流感四马,后来的幸存者们将那种病毒命名为“四马”,那是圣经《启示录》中的天启四骑士,他们骑着四匹不同颜色的马,分别代表着瘟疫,然后爆发了战争,战后人们物资紧缺迎来了饥荒,最终走向了死亡。
所以还有不少玩家想象着伊丽莎白可能依然幸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她随着当时逃难的人们去了安全的集散点。他们开始在游戏中寻找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甚至会有一些牵强附会的解读,认为是Pasca的暗示。
……
那时候已经过去十二年了,这十二年中的故事,并非三言两语能够阐述。
而艾玛,今年刚好十二岁,她是在流感爆发的那一年出生的孩子。
这里当然不是巧合,更准确地说,叶沉溪在这里加入了类似东方佛教轮回的说法,在托伊斯失去伊丽莎白的那一天,正好是艾玛出生的日子。
托伊斯在艾玛身上看到了太多伊丽莎白的影子,并不是指相貌,那样积极乐观,小大人一般的性格,这也是托伊斯最近关于女儿的回忆越来越多的原因。
他对艾玛总是颐指气使,很不耐烦,伊丽莎白是他最宝贵的回忆,但同时也是捆绑着他的内心的枷锁。
在托伊斯内心最矛盾最痛苦的时期,游戏中的一个任务里,在某个小镇上,有一栋建筑里出现了普罗米修斯被束缚在高加索山上的雕像……终于到这里,才有极少数脑洞逆天的玩家连猜带蒙地,开始解读托伊斯Theus这个名字的含义,很可能是Prometheus,普罗米修斯。
拆开来看……Promise me,The us,答应我,和那些我们,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两个人的性格也有太多矛盾和截然相反的地方,也越是如此,他们在相处之中才会因为性格的摩擦发生更多值得记录下来的故事。
艾玛很聪明,她也看得出来托伊斯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不然她并不想成为谁的负担,她是个果断,坚强的少女。
艾玛说她的母亲在最东边的伊斯特波特海岸附近,那里的人们建立了一个安全的集散点,并且重新开始繁衍,往外部扩散。那里有强大的防御机制和武装力量,可以保证居民的安全,不过只是属于少部分战前的所谓精英阶层的领地,那里叫做伊甸园。
托伊斯根本不信,而且他也并不是那样的精英阶层,同时本身就对那些人怀恨于心。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伊甸园,他去的目的只可能是复仇。
艾玛苦劝无果,然后某一天偷偷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开走了托伊斯的汽车,作为回报,她将自己的伊甸园通行证留给了托伊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前往那里,她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托伊斯犹豫了很久,陷入在矛盾的选择之中,最后他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内心,往东开始寻找艾玛,像她这样的小女孩根本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危险,不说人和变异者之间,人与人之间都存在强烈的猜忌,怀疑,根本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怀疑善意还是恶意,可能后者的比重还会更大。
托伊斯最后在山脚下就找到了艾玛,她并未走远,她也在等着他,知道他不会就那样放任自己不管。
她真的很聪明。
托伊斯问:“如果我没有下山你怎么办?”
艾玛笑着说:“那我再回去找你,恳求你,我会整天在你耳边说我们应该去伊甸园,你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托伊斯摇头无奈说:“你其实很害怕是吧。”
艾玛说:“我们应该规划一下路线了。”然后又对着丹特说:“丹特,你好,好久不见。”
托伊斯说:“好吧,我会将你送到伊甸园。”
“你保证?”
“我保证。”
他们从66号公路开始进入了一路向东的旅程,在瓦解的文明之中,蛮荒的瓦砾之上穿行,这个大陆是一片黑暗森林。
他们遇到了掠夺资源的武装组织,发生过小规模的交火,也获得了一些补给。
他们遇到成群觅食的变异者,只能改变路线,迂回前进,但有时候也会面临被发现的危险。
他们遇见了一些陌生人,在荒漠之中流亡着,相互擦肩而过,有些会散发出敌意,有些只有眼神的交汇,有些冷漠警惕,有些也温暖热情。
艾玛也看到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的自然景观,人类过于高估自己了,他们可能从来不会对大自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其实伤害的只有自己而已。在那些高楼裂痕之中,长出了葱翠的绿色,一群长颈鹿漫步而过,伸头啃食着那片植物。
艾玛顿时就跑上前去,不顾托伊斯的喝止,抚摸着小鹿的脑袋,而那小鹿也亲热地和她摩挲,温顺没有任何敌意。
或许在那个瞬间,站在一旁远远观望着,并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托伊斯也同样短暂地忘却了他们所处的困境和曾经经受过的苦难,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份安宁。
这是游戏中最美的场景之一,也让无数玩家深深震撼。
托伊斯其实也有一种潜意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果他能够拯救艾玛,或许也能够完成一丝自我救赎。
这一路上,他越来越将艾玛看成是自己的女儿。
汽车没有了燃料,他们只能步行,中途捕获了两只野马,他们又有了新的伙伴和交通工具,在66号公路上策马而行。
在途经德克萨斯北部的阿马里洛的时候,他们被另一个武装组织帕提亚盯上了,那是一个古代的帝国的名字,又叫安息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