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康熙果真把郭络罗凝心指给了八阿哥。
后宫诸位妃嫔虽说之前对于万岁爷抬举八阿哥的事儿也略有耳闻,可听说是安亲王外孙女的时候,还是着实觉着有些小小的惊讶。
谁不知道这安亲王系出正蓝旗,这个时候万岁爷把他的外孙女指给八阿哥做嫡福晋,背后的深意不得不惹人深思啊。
惠妃本就因为良贵人住进钟粹宫的事儿而大动肝火,如今再听到这个消息,当下气的一把就把案桌上的茶盏甩在了地上。
这八阿哥可是自小寄养在她名下的,她如何能够看着万岁爷这样毫不掩饰的厚待郭贵人,这八阿哥背后有了正蓝旗的支持,难保日后这郭贵人不会东山再起。
福嬷嬷缓声宽慰道:“主子,奴婢瞧着这郭贵人最大的福分也不过就这样了。八阿哥是八阿哥,她是她,主子别忘了她不过是辛者库贱奴。”
辛者库贱奴这几个字终于是让惠妃稍微的平静了一些。撇了撇嘴,她嘟囔道,“也是,本宫怎么一着急竟然忘记这一茬了。”
说着,惠妃突然似笑非笑道:“八阿哥既然要大婚,按着老祖宗的规矩自然是需要安排试婚的人。八阿哥寄养在本宫名下这么些年,这个时候,本宫自当是为他操点心了。”
“主子,您的意思该不会是?”
惠妃长长的护甲套轻轻的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点了点头:“本宫没记错的话,上次小选进来的张氏倒是瞧着挺眉清目秀的。”
福嬷嬷一听,更加确定主子的想法了。
可想着主子这个时候去打良贵人的脸,万岁爷会不会不高兴呢?
看她这样,惠妃不甚在意道:“怕什么?这张氏怎么说也是小选进来的宫女,本宫指派她去当八阿哥的试婚格格,难不成还委屈了八阿哥?”
福嬷嬷犹豫了下,道:“主子,这张氏也是辛者库贱奴出身,您这样做,会不会太刻意了。奴婢倒也不觉着辱没了八阿哥,主要是害怕惹怒了万岁爷。”
惠妃嘴角抽了抽,不屑道:“万岁爷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恼了本宫。本宫既已忍了这口气,对良贵人搬去钟粹宫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万岁爷还不容许本宫现在使使性子了。况且,本宫这么做说不准还投了万岁爷的心意呢。”
福嬷嬷一时间有些不解了,主子的话,怎么越说越高深了。
惠妃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点破,“罢了,这事儿就这么安排吧。张氏虽说出身低,可不过是个试婚格格罢了,想来良贵人也不会驳了本宫的好意。”
惠妃把张氏指给八阿哥做试婚格格的消息传到钟粹宫的时候,青菀正和良贵人在正殿聊天。
良贵人的脸当场就变得苍白苍白的,拿着茶盏的手颤颤的。
看她这样,青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心里话,这惠妃的手段真够下作的。竟然在这个当口用同为辛者库贱奴的张氏来膈应良贵人。不得不承认,这惠妃还真是知道怎么戳良贵人的痛,怎么让良贵人难堪的想要自杀。
可好歹是惠妃赏赐的人,这事儿,若是推了吧,总归有点儿不好。
“妹妹,你也无需太过伤心了。惠妃娘娘就是那脾气,你若是太过在意了,倒是为难了自己。”
良贵人闻言,抑制不住哽咽道:“多谢娘娘宽慰。”
良贵人到底是因为这事儿伤了神,没说几句就找了借口退下了。
看她离去的背影,梅香也颇有几分感伤:“主子,您说这惠妃做事也忒不厚道了,这大喜的日子,竟然这么膈应良贵人。”
青菀却是蓦地笑了:“你以为惠妃是凭什么敢如此羞辱良贵人。不过是仗着自己位分高,又恰恰摸准万岁爷的心思罢了。”
青菀随口这么一说,梅香却是迷糊了,忍不住问道:“主子,奴婢有些不懂了。这大喜的日子,惠妃这么做怎么可能摸准万岁爷的心思呢?”
“这不是和万岁爷对着干吗?”
青菀柔柔的笑了笑:“你忘记了,这安亲王可是正蓝旗,万岁爷想要控制正蓝旗的势力是真,可若是真被八阿哥给掌控了,却是另一回事儿了。所以,这个时候,惠妃如此敲打羞辱八阿哥,不得不说是误打误撞的摸准了万岁爷的心思呢。”
梅香一听,顿时觉着后背一阵凉飕飕的,“主子,快别说这些了。奴婢听着都觉得慌得很。”
钟粹宫东偏殿
良贵人想着现在后宫妃嫔都在看着她的笑话,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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