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丁伟并非不愿意说那段神奇的经历,只是他曾经被人嘲讽过妄想,甚至拿这些经历开玩笑,有不少都是小辈,还是他自己的后辈。
不管贝思甜怎么弄来的这些字,肯定是花了一番心思,这真心实意他看到了,绝对不是只来听个乐子然后点评一番,在笑一笑他的妄想。
所以杜丁伟面对一个真心想听的听众,他现在很想再说一遍。
“我们连队当时的军医牺牲了,当时炮火连天的,哪都不安全,我们当时有两个军医,都是在运输伤兵的过程中被战火波及死的。”
杜丁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有军医受了伤的战友就只能等死,虽然有军医大部分人也都死了,但总有活下来的,至少是有希望的,你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这种希望对于一个频死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连队紧急向上反映,可是现在各个连队都缺少军医,我们的军医迟迟没有到位,很多战友就这样死掉了。”杜丁伟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下去,情绪也有些低落。
毕竟是亲身经历的,杜丁伟每一次讲述,都要沉浸于回忆当中,当时的感觉便如潮水般涌来。
“因为连队一直没有派来军医,我们团长先急眼了,决定就近找一些赤脚大夫,不管怎么样至少懂些医术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耗死在病榻上!不过你也知道,当时在前线,附近的村子大多数都空了,就算没空也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哪里可能找得到大夫,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都没有。”
“后来呢?”贝思甜觉得他快要说到重点了。
杜丁伟从烟灰缸里捡起剩下一半的烟头子想点了,被马三枪给抢了过去,说贝大夫有了身孕,闻不得烟味,杜丁伟只好掐了烟头。
“姑娘也姓贝啊,当时我们找到那对老夫妇的时候,那老先生也是姓贝。”杜丁伟说道。
贝思甜瞳孔微缩,她忽然便有一种感觉,那对老夫妇绝对和她有着某种牵连。
“那对老夫妇是我们副团长找来的,说是村里的大夫,两口子都是大夫,团长知道大夫越老越好,当即就答应下来,至少有个人能包扎伤口都是好的。后来让谁也没想到,这对夫妇来了以后,伤兵的死亡率大大减少!”
杜丁伟咳嗽两声,看了一眼烟头子,有些犯烟瘾,不过看在那两副字上,还是忍住了。
“要不是我也受了伤,在前线上谁会注意这些事情,我当时大腿里钉了颗子弹,要是不想办法剜出来,这颗腿就废了,但连队里一点麻药都没有了,本来物资就很紧张,伤兵又多,再多的麻药都不够。我当时就想,疼总不能疼死,没了腿以后怎么打仗!”
“当时这么想着,就决定不用麻药将肉里的子弹剜出来,幸好贝老先生过来了,要不我就真一刀下去了,贝老先生在我腿边上抹了一层水,我当时觉得是水,但是抹上之后腿那块就麻了,很快就没了知觉,直到贝老先生将子弹取出来,我都没啥感觉,之后给我喝了一杯清水,没过两天我那伤口就好多了,都能下地了,五天我就在此投入到战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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