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面子。
梁田田把那信从新卷好了给那鹰带走,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什么大事才好。
有些事儿只是彼此不提,并不等于不知道。
可当凌旭听到岳父大人口中吐出“淳于”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震撼了一下。前世今生许多疑惑不解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凌旭猛的起身。
“您是淳于家的人?”他脑子嗡嗡响,突然就知道当初那四年岳父大人为何离开,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突厥王庭,只怕跟这个家族都脱不了关系。
事到如今梁守山也没有好瞒着的,简单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两句,轻声道:“淳于家的人突然找上满仓,我不放心。小旭,这件事儿还得你出面查查。”
凌旭脑子有点儿乱,就没发现岳父大人语气的随意,是完全把他当成自家人来说的。他摆摆手,“您老让我想想。”他把这阶段所有的事儿集中在一起,又联系前世的事儿,脑子里隐隐有了一个脉络。
梁守山也不说话,就安静等着他。
“梁叔,如果我猜的没错,只怕还跟陛下要重审二十五年前的案子有关。”凌旭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二十五年前,淳于家族同几个家族被人举报谋反,却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被朝廷斩草除根。彼时陛下还不是当今这一位,几大家族同时被发配西北,并严令几大家族之人不许为官,更不许擅自离开西域。
因为没有被抄家灭族,几大家族二十几年的经营,竟然隐隐成为了西域一股强大的势力。
如今陛下刚刚透出风声要重审二十五年前的案子,淳于家族的人就找到满仓,这件事儿要说没有关系,打死凌旭都不信。
“可他们怎么知道满仓的?这件事儿又跟满仓有什么关系?”这正是梁守山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淳于家族有什么事儿,不应该先找他吗,怎么反而找到了长子的头上。
凌旭苦笑,“这个,只怕只有淳于家的人知道了。”他们谁都帮不上忙,眼下只有满仓自己去试探了。
事实上满仓在接到爹的信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们都知道爹当年的事儿,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突然被淳于家找上门,他隐隐就猜到了几分。
拖了那淳于家的人十几天,梁满仓终于选了一个日子见了对方。
对方只是淳于家的一个管家,不过以淳于家在西域的地位,一个管家也不是也不是普通角色。事实上也是如此,这管家面对梁满仓态度不卑不亢,不像是下人,倒像是商人一样来见了梁满仓。
本以为第一次见面对方会谈些什么,没曾想那人除了表明身份竟然只是跟梁满仓吃了一顿饭。这样的态度,让梁满仓愈发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过他知道爹那边在加紧调查,也就不动声色。他相信,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那管家竟然“偶遇”外出的梁满仓。
在对方眼里,似乎并没有把这位县太爷放在眼里,竟然如同老友一般邀了梁满仓喝茶。
梁满仓也存心试探多方,结果一来二去,这人竟然真如同朋友一样时不时出现在梁满仓面前。
每每看到这个差不多能当自己爷爷的人那故作轻松的语气跟他聊着家常,梁满仓总有一种违和感。
终于在一个半月以后,梁满仓再次收到爹的信,隐隐猜到了什么。
西域淳于家族嫡子已经于十几年前过世,淳于家唯一的孙子也于去年病逝。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家主卧病在床。一些旁系家族争夺家主之权,淳于家嫡系一脉已经是后继无人了。
年前淳于家的下人在沧州府遇到当时还在微服的梁满仓,意外发现他竟然跟老家主很是相像,有人开始想到淳于家当年的庶子,这才派了这个淳于家的老仆过来接触。
梁满仓得了信只觉得哭笑不得。
淳于家的主母当初为了一个私心抛下了优秀的庶子,结果淳于家如今主脉没有了后继之人,而他们家……想到自家兄妹繁多,爹年纪轻轻,梁家更是有了长房长孙,这可真是一个讽刺。
爹现在,只怕心里很难受吧。
梁满仓想到当年回归之后就对他们兄妹百般呵护的爹,有些不忍。
不过他到底是梁家的子孙,当年爷爷收留了爹,那是上过族谱的。至于那个淳于家,让他见鬼去吧。凭什么他们有难了,他们梁家就要去帮忙?
天底下没有这等好事。
他这样赌气的想着,心里却不平静。
事情真的能这般容易解决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