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就有人到了瑞祥茶馆的前面,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每天来喝茶吃点心,聊天消磨时间。尤其是天气冷下来之后,来的人就更多了。
可是有几个茶客一抬头,只见茶馆大门紧闭,上面贴着崭新的封条,血红的大印,格外刺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正说话之间,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看到了大家伙,急忙走了过来:“你们还来喝茶啊,不怕丢了脑袋,快点走吧!”
“您这是哪的话啊,我们怎么听不明白,喝茶犯什么法了?”
“别问了,在这儿站时间长了,没准就把你们抓起来。”
中年汉子说完就走,其他茶客一头雾水,有一个好奇心强的,急匆匆跟着汉子的脚步,转过了街角,一把拉住了中年人。
“兄弟,没别的咱们喝一杯,你给我说说。”
中年人叹了口气,“得嘞,我也是憋了一肚子话。”
他们两个找了间僻静的酒馆,坐了下来。
中年率先开口了:“知道京城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听说满清的一个王爷死了。”茶客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是那个摄政王的亲弟弟,我就是想到茶馆听听风声。”
对面的中年人撇了撇嘴,冷笑道:“不用听了,我表弟就在顺天府,他亲口告诉我的,是一个女刺客杀的。”
“女的?”茶客顿时瞪圆了眼睛:“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血性。她和满清有什么仇啊?”
“别瞧不起女人,花木兰也是女的。”中年人十分感慨的说道:“说起来这个女人你也听说过,就是在茶馆里刚刚红了的雪秋棠!”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啊!”这个茶客忍不住搓着手,不敢置信的说道:“一个女戏子,竟然能杀了王爷,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实话告诉你吧,雪老板根本不是戏子。人家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满清杀了人家的父母,结果人家学艺回来报仇了!”
这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书生刚刚路过。也挤了过来,他竖起了大拇指:“没错,要不是有着深仇大恨,也唱不出那么动人的大鼓书。可惜了巾帼奇女子啊。”
“可不是。雪老板活着时候有样,死的也有样,听说了扎死了那个王爷,那帮戈什哈还想要抓她审讯,结果雪老板直接服毒自杀。听说到了死,人家满脸笑容,好像在嘲弄清廷一样!”
中年人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懊丧的说道:“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咱们这些老爷们这tmd不够味儿!”
茶客叹了口气:“的确了不起啊,只是这和茶馆有什么关系啊?”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年轻书生冷笑道:“雪老板就在瑞祥茶馆唱的。被满清的显贵发现抢走了。听说晚上茶馆上下,于掌柜的一家人,还有所有的小伙计,全都被抓走了,估计这时候能不能活着,都在两可之间了。”
“这,这满清也太不讲理了吧,人家不过是在茶馆里唱了两天,就迁怒到了掌柜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中年人冷笑道:“讲道理,讲道理鞑子还在关外打猎呢!”
说着中年人忍不住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无奈的笑道:“顶了这么一根玩意,连见祖宗的资格都没有了,这丢死人了啊。有一天也想着雪老板一样,殊死一拼,哪怕弄死了一个鞑子,也能有脸见祖宗啊!”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突然街道上一阵阵的脚步声响起,兵丁衙役纷纷涌过。多尔衮发了疯一样的缉拿凶手,凡是接触过陆明贞的,不管是酒店,客栈,还是茶馆,全都不放过。衙役像是恶狗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人逮人。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抓谁,只是为了应付上面的压力,他们就必须一刻不停的逮捕,短短一天时间,就抓进去了七千多人。
监狱里面也在不停的拷打,五花八门的刑具全都用上了,每时每刻都有挺刑不过,丢了性命的,就像是破麻袋一样,从里面拖了出来,扔到了城外,毫不在乎。
京城陷入了疯狂搜捕之中,全然乱了套。不只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就连朝廷官员也都受到了波及。贝子满达海第一时间被抓了起来,严刑拷问,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大汉奸洪承畴一脸阴翳,疾步匆匆的来到了朝房,正好范文程也等在这里。
“范兄,你知不知道,十多个汉官都被抓起来了,听说正在严刑拷问,要是不管管,只怕脑袋都没了!”
“管?”范文程冷笑道:“凭什么管,王爷震怒,这股怨气总该发出来吧,不然倒霉的就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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