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真的从山外回来了,半年前他离开娘娘山,从杨进宝哪儿借了二十万到大都市去整容,这一走就是音讯全无。
他忍受了巨大的疼痛跟煎熬,容貌终于整好了,跟当初一模一样。
出院以后,根生马不停蹄往家赶,没有走进学校就冲上山神庙的土疙瘩嚎开了。
小梨花不亏是小梨花,嗓子就是好,声音有点像阿宝。
那边扯嗓子一嚎,严重影响了春桃跟飞刀李,两个人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因为一男一女爱抚是需要气场的,一旦这种气场被破坏,亲热的情绪也就被破坏了。
所以飞刀李赶紧跳下炕,整理自己的衣服,跟女人赔礼道歉:“春桃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春桃说:“这有啥,是我亲得你,跟你没关系……。”
“外面唱歌的是谁?”
“一个小后生,从前是唱戏的,后来认我做了干姐,去年他出山了,今天刚回来。”春桃回答。
“他是不是很稀罕你?”
“是,你咋知道?”
“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的,这是陕北的民歌,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唱的。”飞刀李一耳朵就听出来了,因为他也来自大西北,听得出根生的声音浪气十足,一定是发骚了!所以他心里隐隐感到一种惋惜。
他跟春桃的这段情爱还没有开始,就遭遇了情敌。
“他就是个孩子,才二十多一点。”
“那你稀罕不稀罕他?”飞刀李又问。
“嗯……有一点。”春桃红着脸点点头,女人的意思很明显,是炫耀也是得瑟,心说:你不喜欢我,其他人也会喜欢我,还是个小鲜肉嘞,你还不抓紧机会?
飞刀李叹口气,说:“那,让他进屋吧,我走……。”
“你干嘛去?”女人问。
“我离开,给你俩……腾地方。”
“你为啥要走?我很讨厌吗?你就不能主动点?”春桃生气了。
女人的脸皮薄,根本无法主动,要不然全村还还不说她……浪?
浪这个字在山村是最被人不齿的,形容那些根本不守妇道的女人。
“我这个样子啥都给你不了你,你应该选择一个比我更好的……。”飞刀李低着头,脸蛋也红到了耳朵根。
“如果我说……我非你不嫁,你会不会娶我?”春桃抿着嘴,不得不追问,事情总要有个了解的,他同意自己就放心,他不同意,至少心里也有了底。
“我……我……没资格拥有你,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生活。”飞刀李吞吞吐吐,越着急越是磕巴。
“我就问你一句,娶不娶我?你如果不娶,我立刻嫁给根生……。”春桃下定了决心,如果男人没有胆子表白,她就让他后悔一辈子,肠子悔青也不管用。
谁让你不知道珍惜,姑奶奶给过你很多机会的。
“我……我……再想想。”飞刀李没有答应,反而后退一步。
“那好,你慢慢想,根生……!根生……!”春桃推开窗户,冲对面山头的根生喊开了。
“姐……!春桃姐!我回来了,你的根生回来了!”女人的窗户一开,根生在那边欣喜若狂。
“既然回来了,为啥不进姐的家门?”外面的夜色很朦胧,女人根本瞧不到根生的脸。
“姐,我可以进去吗?”根生问。
“当然可以啊,来呀,姐好想你……。”春桃冲根生招招手,大男孩就乐坏了,屁颠颠从那边冲下来,扑向了这边的土疙瘩。
根生一边欢呼还一边唱:“白羊肚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过面面容易,哎呀拉个话话难……一个在哪山上哟,一个在那沟,俺们拉不上那话话,招一招手……姐,姐!”
咣当!春桃房间的门被推开,根生飞扑而进,抱上了春桃的肩膀。
“死小子,这大半年你干啥去了?为啥一走就是这么久?”春桃眼圈红红地,她也想根生,而且想得不行。
“姐,我整容去了,不想你瞅到以后恶心,所以恢复了从前的容貌。”根生抱着女人又蹦又跳。
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春桃仔细瞅了瞅,根生还真跟离开的时候不一样,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像一朵小梨花,一张粉面白又白,柳梢眉毛弯又弯,活灵灵一双眉豆眼,睫毛很长,轻轻一忽闪,跟童话里的娃娃似得。
“根生你……真的变俊了。”春桃惊叹一声。
“姐,不知道你当初的话还算数不?”根生问。
“啥话?”
“你说只要我整好容貌,变得跟从前一模一样,你就嫁给我……。”根生重复道,他就是因为春桃的这句话,才执意要去整容的。
“当然算数,只要你肯娶,姐姐我就肯嫁……!”春桃毫不犹豫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飞刀李,就是在让他听,瞧他知道不知道珍惜。
如果这时候飞刀李像个男人似得,站起来和根生抢,她一定选择前者!可事情总那么出乎人的意料,男人不但没有抢,反而把脑袋扭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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