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
只怕凭郑氏一族,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事的背后,陛下也有出手吧?说不定萧莫也有。
她,真的不是好的女人,总是要给他人带来这样那样的烦恼……
张绮转眸看向他。
她看着他,慢慢的,长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我是不会做外室的。”
她慢慢移开塌,也跪了下来,仰头看着他。她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在她伸手环上自己的那一刻,兰陵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数日奔波,已倦得疲惫的心,一下子炸了开来……
他伸出手回搂着她。
两人这般跪在地上,紧搂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刻,时辰不曾流逝,春风酥软醉人。这一刻,桃花在风中飞舞,燕儿鸣声交织成曲。
……
把脸埋在兰陵王的怀里,感觉到他由衷的喜悦,张绮想笑,却有点笑不出来。
她和他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那被转给了别人的黑甲军,还有属于他的私军,想要回来,并不是努力就行的!
兰陵王慢慢低头。
正好这时,张绮也在悄悄看他。
对上她眸中的忧色,兰陵王蹙起了眉头。他伸出手,温柔地抚平那眉间的皱痕,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便是斛将军和段将军站在了我这一头,我那黑甲卫和私军,也不是能轻易拿回的。”
见他主动说起,张绮颤声说道:“那怎么办?”
仰着头,见到他眉眼间满是疲色,原本俊美绝伦的面容,都布满了消瘦憔悴,她的声音有点哑,有点无力,“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
兰陵王看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别担忧,终会有法子的。”说是这样说,他的声音中,却透着一种无力。
他已经很少感到无力吧?
想他幼时艰难,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嘲讽。再则他外表出众,只怕明里暗里的侮辱,更不知多少。
那么多人想看他笑话,而她却……
想到这里,张绮只觉得一颗心揪成了一团。她咬着唇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哑声说道:“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就把我送给萧莫吧。”
——她既然是他烦恼的中心,那她一走,他的烦恼也就不药而愈了。
所谓的祸水东引,便是这个意思吧?
相比起其他的男人,她在萧莫手中最大的好处是,说不定有一天他被逼无奈,还会想着送她前去陈地。
……只是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中原,却还是要回到萧莫身边么?
这不是兰陵王要听的!
他把她一甩,腾地退出一步!
嗖地转身,他大步朝外走去。刚刚走出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慢慢的,他转过身来。
冷冷地看着她,他冷冷地宣布道:“我可以护着你!”他哧地一笑,冰冷也伤心地说道:“在你心中,我却是连萧莫也不如?”
那不同的。他的身份特殊,不想他好的人太多,盯上他的人也太多。萧莫却是没有这些顾虑的。再说,像她这样的妇人,到了哪个手中,便祸害着哪个,得了她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张绮连忙站起,她正要解释,兰陵王打断了她。
他盯着她,冰冷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死心吧,我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也不会放你回陈地!”
他腾地转身,丢下一句话,“你也好自为之!”
却是因她说了萧莫的名字,气得几欲发狂么?
望着旋风般冲远的兰陵王,张绮慢慢的,慢慢地跪坐在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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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旋风般地冲出了正院!
看到他脚步踉跄,脸色发黑,放在腿侧的双手因为生气,都在一个劲地颤抖。侯在门外的老管事吓了一跳,他急急跟了上去。
跟着兰陵王冲出了百来步,老管事终于赶了上来。他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紧张地叫道:“阿瓘,阿瓘,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老管事的惊慌,令得兰陵王从气苦中清醒过来。他猛然一个急刹。因为动作突然,紧揪着他衣袖的老管事向前一冲,险些栽倒在地。
兰陵王连忙上前扶住他。
老管事一站稳,便急急看向兰陵王,见他表情缓和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阿瓘,出了什么事,令你恼怒至此?”
兰陵王刚才是被气糊涂了,这一冷静,马上揣测到张绮说那话的真意。整个人也从妒恨中平静过来。
他扶着老管事在一侧的假山上坐下,低声说道:“陛下收了我的黑甲卫和私军。”
他苦涩地说道:“方老,我努力了十九年,眼下又要一无所有了。”
“什么?倒底怎么回事?”面对方老的连声追问,兰陵王把最近发生的事,小声说了一遍。
他的声音一落,方老便点头道:“阿瓘,你表现得很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妻族如此要胁?”
方老是看着兰陵王长大的,对他的性格行事,一直有着深远的影响。听了方老这话,兰陵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站直身子,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西边的落日,冷冷说道:“我姓高,便是毫无才能,也是宗室皇亲,没有人能短了我的衣食!陛下不要收了我的权利吗?那我就当一个闲散宗室吧!”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方老,对着还有些忧虑的老人,低声解释道:“陛下和娄太后,向来多疑。上一次,娄太后还不愿意我与郑氏联姻,这次却又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方老,我怕他们收了我的权,是想看看我的品性,想知道我是不是对权势恋栈不舍,甚至为了权势,不惜卑躬屈膝!”
这话有理。
方老点了点头,说道:“那郡王就好好休息休息。”
兰陵王点了点头,他伸了一个懒腰,“这阵子一直劳心此事,倒是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
他揉搓着眉心,苦笑着,颇有点无力地说道:“本来我一出酒楼,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没曾想才逗着她,令她感动了一会,却又被她气得冲出来了。”
他转过身,笑声低沉中透着调皮,“说起来,我那愚顽妇人与我一样,也有好一阵不曾踏实睡过了。方老,你吩咐下去,这几日不拘什么人来了,一律不给进。若是陛下或郑氏派人来问,你便直接说,我正抱着我那妇人彻夜玩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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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千多字,我觉得我很勤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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