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安亲王督促查办。赵贺辰领着宋成走了,屋里几人会意一笑交谈了起来。
王府后门里,紫月按世子爷的交代去外边给世子妃买些蜜饯零嘴。刚出门口,便看见了每日送菜的元大郎还候在外边。
紫月抬头看天,时辰不早了呢,元大郎送完菜不是该家去了么?她上前问道:“元大哥,这是怎么了?”
“紫月姑娘。”元大郎看到过来的人,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之前我给王府送菜,是紫月姑娘每日给我结账的,只是为何这几日……紫月姑娘不来,接菜的小哥也没每日结账……”
紫月一拍脑袋:“你看我,忘了交代下去。世子妃怀了身孕,现在王妃管事,可能没说清楚。元大哥,真是抱歉了,我这就给你结。”
“世子妃怀孕了?那真是大喜事。”元大郎憨厚一笑,黝黑的脸微红:“我也不是有意上来讨钱,只是我娘亲的病……每日都要用上银子。”
“我明白,是我疏忽了,给。”紫月将零钱递了过去:“今日的这些够不够?我身上钱银不多,回头同世子妃说一声,前边欠你的一起结了。”
“够了够了。”元大郎数了数,将多出的几枚铜板还回去,窘迫道:“听厨房的人说世子妃吐得厉害,我这有些自家腌制的辣白菜,家里附近怀身子的人都爱吃,要不给世子妃试试?”
他尴尬地看向身边的担挑和菜篮子,从里边拿起小小的一个坛子:“世子妃身子尊贵……可是没有世子妃,我这菜都不知该往哪送呢……这些都是粗食,紫月姑娘你看……”
紫月微笑着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味道比外面买的还要好,便说道:“谢元大哥上心了,我拿给世子妃尝尝。要是喜欢,以后还得麻烦元大哥了,这是腌菜的钱银。”
元大郎一见紫月又掏出钱,慌忙摆手,挑起担子就往回走:“不用不用,这东西不值钱。”
紫月看他转眼就走远了,笑着盖紧坛子。元大郎这人憨厚老实,送的菜也极好,只是可惜家中老母要靠药吊着命,家中钱银散尽,快三十了也没娶上媳妇。
平常百姓,哪个人没个难处。元大郎的日子熬得下去,她运气好进了王府,虽是丫环但吃穿不愁,不知还有多少人,没吃过一餐饱饭呢。
日子转眼便过了两个月,之前朝廷开恩科广纳贤才,科举殿试结果已经出来,赵贺辰将消息说给了段云苏听。
段余方不负众望挤进了前三甲,得了榜眼,探花是齐家公子齐书成。至于状元郎,赵贺辰一想起那人,瞬间黑下了脸,看得段云苏莫名其妙:“状元郎姓汤,单字袁。”
汤袁?段云苏脑里突然浮现那个街上喊着要救她脱离苦海的书呆子,大汗。
原来这人才识不浅,怎么总是感觉他有些秀逗?
“平民百姓家,能出个状元郎,真是不容易。”段云苏感慨一声。
“自然,光是赶考的银子就要花上不少。只能说那汤袁够幸运,皇上看得严,才没有人作奸犯科收考生银子。”
段云苏点头表示同意,上边打点要花上不少,今年赵桓禛下旨将下面的贪官抓了不少。若非如此,汤袁这些平民学子,再好的才华也要被淹没了。
“薛少琛不是也去考了么?”段云苏问道。
赵贺辰笑了:“琛弟不愿意参加科举,薛大人逼着。他上场干脆胡写一通,结果一出来,把薛大人气了个半死。”
段云苏见他说起薛家是眼底带着浅浅柔光,跟着一笑:“薛家有银子,官大了也不好。辰辰,何时陪我去段府祝贺二弟一声?”
“叫相公。”赵贺辰随心地亲了她一下,伸手抚上她肚子,看她瘦得尖下的脸,心疼道:“你今日吃足两碗饭,我就陪你去。”
“宝宝不想吃,我也没办法呐。”段云苏耍赖。
段云苏这一胎孕吐的反应极其强烈,本以为一段时间就过去了,谁知道足足折腾到现在才见减缓。原本安亲王妃送汤送水好不容易将段云苏养出肉来,没想到一下子全都瘦了下去。
前段时间把安亲王妃给急着了,直接去皇宫向赵桓禛借了个御厨。连赵贺辰也无心朝中之事了,四处打听新鲜的吃食,城东城南四处跑,段云苏半夜嘴馋,还直接牵马跑去寻来。
段云苏浅浅一笑,伸手摸摸赵贺辰的脸。她怀着不容易,没想到相公也跟着急瘦了。
“世子妃,之前元大郎送来的辣白菜你不是爱吃么,今日送上来?”紫月一边轻声说道。
那小小的一坛子菜,没想到真的合了世子妃的胃口,前些日子又让元大郎送了不少来。
“你去帐房支点银子给那元大郎送去。”赵贺辰扶着段云苏起身往外走走,跟紫月说道。
紫月应是,如今只要能讨了世子妃欢喜的都能得了一笔赏银,下边的人想着法子,只是没多少能行的。
两人在院中慢慢走着,段云苏前后一算,胎儿已经三个多月了,孕吐也慢慢止住。只是这一胎……段云苏抚了上去,现在就已经显怀了,比怀小宝时要大了不少。
日子过去,天也要开始慢慢便冷了,段云苏看着院前落下的黄叶,感慨时间过得真是快,想起昨日梦境,段云苏轻声说道:“相公,我想去相国寺上柱香。”
赵贺辰皱眉:“颠着怎么办,交代下人过去不行?”
“我想亲自过去一趟,也给腹中孩子祈福。”
赵贺辰见她神色坚定,看来不答应都不行了。他的娘子往日都不去庙中求佛上香,原本还以为她不信这些呢:“为夫陪着你,若娘亲答应了,就过去罢。”
段云苏浅笑着,踮起脚亲了他一下,旁边的丫环眼观鼻鼻观心,通通当作不见。
也不知段云苏是怎么说的,赵贺辰原本以为安亲王妃会拦下,没想到王妃还直接安排了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让两人早去早回。
赵贺辰看着娘子笑意盈盈的脸,真想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如今胎也坐稳了,马车走得不快,再加上里边垫上不少的褥子,一点都不觉得颠簸。段云苏靠着身边之人,听着马蹄哒哒声打起了瞌睡。
不知坐了多久,赵贺辰拍拍身上之人。“娘子,起身看看。”
段云苏迷糊地睁开眼,往赵贺辰撩起的车窗帘子一看。只见外边一片红艳,层林尽染红了整个山头,正是她盼了许久的红叶景致。
段云苏一下子清醒过来,欢喜地看向外边,惊讶地回头看赵贺辰:“这月份怎么还有红叶,不是该落尽了么?”
当初她来过相国寺,也是差不多的时间,那时的红叶尽落,只剩下枯桠枝干。
“看为夫作甚,为夫也不清楚。”赵贺辰轻搂着她,放下了车帘子。
“哎,怎么放下来了?”
“相国寺到了,娘子。”赵贺辰弹弹她额头。
果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赵贺辰下车,小心扶着段云苏下来。
眼前景致开阔,相国寺隐藏在红林之中,别致而幽雅。赵贺辰找来上山的软轿,一路往上到了寺中正殿。
幽幽的香火味随风散开,隐没在山林之中。段云苏上前点起一炷香,闭眼诚心祷告,若是真有神佛,只求佑得家人安康。
她将香插入香炉之中,看今日寺中和尚,似乎比之前少了许多。段云苏不解地走出大殿,迎面碰上一个小师父,正是之前为她引路带去见慧和大师的小和尚。
“小师父,今日慧和大师可在?”段云苏上前问道。
和尚也认出了段云苏,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慧和大师已经圆寂。”
段云苏一惊。
“两位施主是有缘人,施主且看这满山的红叶,正是圆寂当日红遍山头。”
“这……”段云苏不敢相信地看着山中景色。
阵阵诵经声随着山风送来,段云苏侧头看过去,张了张嘴:“寺中僧人……在给慧和大师念经送行?”
“阿弥陀佛,正是。”小和尚想起慧和大师同他说过的话,也想起了慧和大师说过这两人的命象,捻起手中佛珠,向东方鞠身,说道:“施主不必惊异,慧和大师早已算出时日,诵经洗髓,神归天都。”
赵贺辰突然伸手握紧了段云苏的手,眼神晦暗莫测,低哑道:“娘子,上完香了,回去罢?”
这才刚来呢,段云苏话还没出口,见他突然之间这么紧张,只好话咽下点点头。
两人往回路走着,身后那小沙弥行一佛礼,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回答正殿。
赵贺辰回头看了眼满山红叶,还有那说话的小和尚,眼睛一眯,紧抿住唇。
神归天都,天都峰。
传闻百年前,神仙住着的地方。
还有那砍樵的樵夫,诡异的树林。
赵贺辰将段云苏紧紧环住,若知道今日情景,他怎么都不会让段云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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