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凌波微步”,叶锋同样施展“凌波微步”。擂鼓山中,叶锋、丁春秋动手,已翩然若仙。现下再跟李秋水相斗,一个是翩翩美少年,另一个身段婀娜,肤白若雪,更是如诗如画,唯美之极。
若是再有旁人在场,非得惊得彻底呆住,直呼仙人下凡。
两人动作极其灵动、飘逸,一招攻出,往往只到一半,便徒然又换另一招,甚至于一招只出四分之一,便立即换招。攻击者凶猛无比,防御者同样密不透风。
转瞬之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多招,便如百花丛中,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似打斗,更似嬉闹,更似跳舞。
两人相斗之时,天山童姥眉头紧皱,气得不行,不住大叫道:“谁让你留后手的,杀了那个贱人,一掌毙了她!”
叶锋只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李秋水却如遭重击,叶锋武功明明高于自己,他每一招虽狠辣无比,却往往到最后一刻,徒然收手,改攻为守,毫无伤害自己的意思,这场景……似曾相似。
是了,无量山!
这情形正如无量山中,自己跟师哥练剑,他也是这般,武功明明高于自己,却从不愿赢自己,更不必说伤了自己,有时为了逗自己开心,还故意输给自己。
李秋水定眼再瞧叶锋,只觉他眼角眉梢,风流倜傥,无一不是无崖子当年模样。
刹那之间,泪水便夺眶而出,忽地收住手,向前倾倒,扑在叶锋怀里,双手抚摸叶锋的脸颊,低声道:“师哥,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这些年,你心里开心么?你还在怪我么?当年在无量洞中,你整天瞧着自己雕刻的玉像,我喝那玉像的醋,跟你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在你面前调情,其实那是故意气你的,你不知道,那些美少年,后来一个个全给我杀了,沉在湖底。我恨你,那玉像明明是照着我的模样雕成,而我也明明就在你身边,可你为什么不理我,只痴痴看着玉像?”
叶锋默然无语,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李秋水双目噙着眼泪,又略带哽咽道:“师哥,你恨我跟丁春秋有私情,是不是?其实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丁春秋,半点也没喜欢他。当时你要致我死命,我若不还手,性命就不保啦。我迫不得已,才跟丁春秋联手,合力将你打下悬崖。但当时我也没下绝情毒手呀,你虽命在垂危,可我还是拉了丁春秋的手便走,没要你的性命啊……”
“师哥你还不知道,后来我便将他赶走啦,我在无量洞玉像中,留下遗书,但凡入我门者,务必将逍遥派弟子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便是要连丁春秋和他的徒子徒孙全部杀光,你知道么?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一个你,无论我是否嫁人,我心中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是你啊师哥……”
叶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趟天山之旅,可真是有够肝肠寸断的,想来,这无崖子还真是福气不浅,漫漫几十余载,仍有两个女人对他痴心不改,就是结局不那么好罢了。
情之一字,谁人能懂?
正在此时,天山童姥忽地冷笑一声:“贱人,你可看清楚他了,他是峰儿,可不是被你害死的无崖子!”猛地自马上跳下,一把将李秋水拉开。
李秋水似还未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怔怔看着叶锋,丝毫不理会天山童姥的揶揄、嘲讽,平静道:“你的确不是他,我方才试探过了,他……他已经将七十余载内力全都给你了,那你算是他徒弟了。”
呃。
好吧,徒弟便徒弟吧,彼此交流了下练武的心得体会,彼此都算对方半个师傅,自己这徒弟倒也说得过去。
叶锋不愿纠结于此,点头承认。
Ps:重读天龙,我总是被一些小细节感动,乔峰给阿讲故事,两人相依为命。而后是天山童姥将虚竹误当做无崖子、李秋水的临死之语,天龙里的女人,好像都专情地过分,当然,康敏除外。情之一字,当真是匪夷所思,无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