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这么想要见到你呢?”亚欧冷笑,“或许你认为你刚刚死去的嫂子会很想见你?”
徐晨怡后背一凉,靠在墙壁上,“告诉徐誉毅,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杀了我。”
“是吗?那咱们徐四小姐就等等,等我们徐三少来了之后咱们再好好的筹划筹划。”亚欧走上前,冰冷的手铐将她锁在木板床下,临走前还不忘多说一句:“江媚把那些照片给你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在哪里拍的?”
“你什么意思?”徐晨怡挣扎着,却徒劳无功。
“就在你头上的那张床上,如果你觉得这里是普通郊区的话,你大可以大摇大摆的跑出去,不过我可要善意的提醒你一句,江媚的什么境遇,你的今天或许就会是这种下场。”
徐晨怡一动不动,瞠目结舌的畏缩在床下,那一日江媚是什么模样来着?头上鲜血直流,身下血流成河,她数不出她被多少人撕碎了衣,但那凄然的结局,忍不住的让她心底一颤一颤。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诡异的气氛中流逝,数不清天上已经消失了多少颗星星,只知道天色渐渐透亮,天边泛起阵阵鱼肚白,突然间,一阵车灯恍惚的折射进窗户,晃得黑沉的屋内恍若白昼光亮。
亚欧打开副驾驶,轻声问道:“你确定现在就要进去?”
徐誉毅披上外套,坐在轮椅上,“都到了门口了,你现在才问我要不要进去,是不是太迟了?”
亚欧语塞,刚刚在医院里就不应该冒险把这个刚刚从急救室给推出来的男人给偷走,这脸色好像风大一点就会被吹走的虚弱,他怕这场报复会不会变成同归于尽?
“咚。”门扉敞开,徐晨怡惊愕的瞪着门外的两道身影。
亚欧上前打开灯光,笑道:“出来吧,徐四小姐。”
徐晨怡不敢动弹,依旧躲在木板床下。
亚欧直接走上去掀开木板,冷哼:“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徐晨怡故作镇定的爬出来,目光清冷的对视,“徐誉毅,我可是你亲妹。”
“呵呵,徐晨怡,你又当过我是你亲哥吗?”徐誉毅冷笑,“或许在徐晨怡回国那天起,我的妹妹就已经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晨怡扯开亚欧的束缚,漠然上前,“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就觉得痛快。”
“现在你还放这种狠话,就不担心我会不会狠狠的折磨你?”
“徐誉毅,你是个君子,你怎会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这个软弱的女人?更何况我们还是亲兄妹,就算你不顾及我,也好歹顾忌一下父母对吧。”徐晨怡坐在凳子上,拷着双手的手随意的托着下颔,笑意淡淡。
“是吗?也对,毕竟你可是我妹妹。”徐誉毅笑意盎然,拿出手机轻轻的把玩着,“在你送给我老婆孩子一场大火后,我依然顾及咱们的血缘的关系,毕竟妹妹就是妹妹,老婆不过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对吧。”
亚欧心惊,这气氛怎么不对劲?
徐晨怡莞尔,“既然如此,那哥你为什么还绑着我?”
“关于这个问题,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毕竟钥匙可不在我手中。”徐誉毅摊开双手。
徐晨怡侧过身,面朝亚欧说道:“我哥都说要放我了,还不快解开。”
亚欧半信半疑的走上前,“三少,真的要解开?”
徐誉毅笑而不答。
“看吧,我哥是不会伤害我的。快给我解开。”徐晨怡亲自走到亚欧面前,伸出双手。
“三少,我真的解开了?”亚欧不明所以,这大费周章把她绑来又放走,这图什么?
徐晨怡双手获释,邪魅的瞪着一旁安静注视她的徐誉毅,冷哼一声:“徐誉毅,我就说过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徐誉毅依旧只是笑而不答,双眸和善的目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亚欧站在他身边,眉头微皱:“三少,就这么放过她?”
“我有说过会放过她吗?”徐誉毅泰然的坐在轮椅上,“把门打开吧。”
亚欧还没有走到门前,就见刚刚离去的徐晨怡突然间冲了进来,一副不知所措彷徨不安的模样。
“我的好妹妹,这是舍不得哥哥了?”徐誉毅轻笑道。
徐晨怡目中带怒,瞪着徐誉毅,怒斥:“你这是什么意思?门外的那些人又是谁?”
“那都是我的客人,他们听说我有个好妹妹待字闺中,都着急想来看看,作为好哥哥的我,怎会不替你的终身大事好好的谋划谋划,他们之中有十个我相当满意,想必妹妹也会很满意。”徐誉毅看向亚欧。
亚欧心领神会的直接打开那扇被徐晨怡紧闭的门,瞬间狭小的空间里挤入数十人。
赤膊上身,一个个狡黠的盯着徐晨怡白皙粉嫩的脸颊。
徐晨怡双手护在身前,踉跄的退后两步,“徐誉毅你敢这么对待我,我可是你妹妹。”
“亚欧,前两天奶奶当着所有人宣布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亚欧点头,“当然,江副理可以明明确确的说过徐晨怡不再是徐家子孙。”
徐晨怡慌乱的抵制在墙角,软下语气,“哥,我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晨怡你怎么会错呢?一直以来错的都是哥哥,哥哥竟然没有想过要斩草除根,所以才会导致这一次又一次我难以承受的后果,如今,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些债务一笔一笔清算了。”徐誉毅瞥向那群男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
男人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不吭一声的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撕碎徐晨怡的外套。
徐誉毅背过身,淡然一笑,“好好的伺候好我的小妹,她这个人啊,就是喜欢跟你们这些大男人玩游戏,欲拒还迎,越挣扎越喜欢,不用顾忌我们这些观众,我可以选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哥,不要,救救我,我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苦苦哀求,徐晨怡心底蔓延而来阵阵前所未有的恐慌,面对数十个男人,一个比一个更加猥琐的盯着自己,双腿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他最后的话,更是击溃她二十几年来最坚固的心理防线:
“从今以后我就把我的好妹妹嫁给各位了,各位可要好好的替我这个三哥心疼她,这片林子也顺带送给各位,就当是我妹妹的终身嫁妆,作为舅子的我只要求一点,哪怕死在床上,也别让她下地一步。”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从裤脚里掏出一支针管,晃悠在灯光下。
徐晨怡见状就想逃跑,不料后背一疼,一股酥麻的感觉从疼痛点袭遍全身,最后,一阵一阵恍恍惚惚的神经模糊在自己眼眸中,一张久违的脸重新映入自己的脑中。
“子昂。”她轻呼一声,主动上前蛮狠霸道的将男人的双唇强势占有。
痛,痛不欲生的痛,徐晨怡睁开双眼,眸中泛着诡异的神色,最后,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眼泪滴过眼角,疼痛慢慢的消失,最后,身体飘然而起,离开肉体……
亚欧蹲在车前,地上洒落一地的烟头。
“三少,你这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你自己。”又一次烦躁的熄灭烟头,亚欧打开车门。
车内,一人横躺在后座上,眼角湿润,“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填补上心口那缺掉的一角,我想过很多报复徐晨怡的方法,想过她不得好死,可是她毕竟是我妹妹,是我从小到大宠溺到大的妹妹,要我亲手杀了她,我做不到,可是静儿怎么办?我的静儿被她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我不能放过她,一定不能放过她,我要她血债血偿,用一身狼狈下地狱。”
“可是三少,你这样做,心里不难受吗?”亚欧拂去他眼角的泪,“我们回医院好吗?”
“不,我要等着,等着她彻底离开的那一刻。”
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屋子被一人推开,随后一众男人就这般意犹未尽的走出来。
“就这么弄死了?太不痛快了,一人一次,那女人真不经折磨。”
“味道不错,身子太软,比上次那个舒服。”
亚欧走入房间,满屋子飘散着那股挥之不去的暧昧味道,他脱下外套,最后遮盖在她蓦地睁大的双眼上。
徐誉毅玩着打火机,抬头看了眼烈日炎炎的天空,嘴角微微一笑:“静儿,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徐誉毅这辈子染上太多血腥,或许这辈子都上不了天堂了,你就这么看着我吧,看着我送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一个下地狱好不好?”
火光烧红了整片林子,带着那满心的仇恨,一点一点的焚烧殆尽。
三年后:
整个京城都知道徐家在三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上流社会的事情,原徐家第一继承人徐宇豪与其夫人程瑜突然离婚,连带着徐四小姐被逐出徐家从此音讯全无。
而最让人扼腕叹息的便是曾被称作天之骄子的徐三少徐誉毅却在这三年内深居简出,也许是三年内就没有踏出过那栋别墅,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是疯了,而徐家人知道,他是梦魇了。
没人敢不经他同意进入他的卧室,他的卧室内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除了那满面墙壁的一张巨幅照片,照片上女人笑逐颜开,幸福美满的看着镜头,金色阳光沐浴在她身后的喷泉中,溅出点点余晖洒落在她的裙边。
每当夜深宁静,每当午夜梦回,每当只剩下月光萦绕时,他都会坐在床边,看上一整夜一整夜她的照片,然后,带着那满满的回忆安然入睡:
静儿,我在墙上画了一个你,我就这么看着你,看着你,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我不孤单了……
佣人在玄关处接过徐睿毅递上的外套,顺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少刚刚睡下了。”
徐睿毅点点头,轻声走到他的卧室旁,轻轻的叩了叩门。
佣人眉头微皱,她好像说过三少睡了吧。
徐睿毅浅浅一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请进。”徐誉毅的声音淡淡的飘出。
徐睿毅推门而进,或许是因为初醒,他朦胧的双眼氤氲着淡淡水雾。
“三弟,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徐睿毅坐在墙角的沙发上,要问为什么沙发会在墙角,因为他那个思念亡妻成灾的三弟怕挡住他老婆的照片而把一切摆设都清的一干二净,唯独这个沙发还是在他强烈要求下才幸免于难的存活着。
徐誉毅靠在床背上,微闭双眼,“二哥有话就直说吧。”
徐睿毅斟酌着措辞,轻咳一声,“三弟,我知道这些年你不想出去走走,但好歹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这样藏着也不是办法。”
“二哥,你也看到了,我的腿不想站起来。”
“……”徐睿毅眉头紧蹙,“那是你自己的心理问题。”
“二哥,我不想再去过问那些事了,现在就想陪着静儿。”
“一张照片就可以陪你过完一辈子了?”徐睿毅轻叹,“外公在y市准备建造一家大型游乐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些年也一直抵触去y市,可是三弟,事情过去三年了,再浓的茶也淡了,你还不肯接受那个事实嘛?”
“二哥,我只想留在家里——”
“徐誉毅,你给我装深情也装了三年了,这一次,就算你不想去,我扛也得把你扛去。”徐睿毅冷哼一声,直接掏出手机,“马上安排专机,明天一早运送三少去y市。”
“二哥,你——”
“你放心,你y市的家里我也让人照着这张照片给你映上了一副更大更雄伟更气魄的,绝对不会妨碍你思念你的静儿。”徐睿毅轻轻的拍拍他的后背,笑靥如花的离开。
徐誉毅疲惫的躺回床边,窗外月明星稀,寒风微凉。
徐睿毅蹑手蹑脚的走到洗手间内,左右环视,确信无人后按下号码:“爷爷,您老人家这不是逼着我上梁山吗?”
“怎么样了?誉毅同意了?”
“他同意什么?是我逼着他去的。”徐睿毅喘上两口气,幸好这两年徐誉毅脾气稍稍平复了一点,否则他不敢想象今晚是不是又得露宿野外了。
徐茂宏大笑,“这样最好,我已经让霖毅在y市做好准备了,你一定不要说漏嘴了,这一次你三弟能不能原谅你们,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爷爷,您直接把弟妹给带回来不是更省事吗?这样骗着三弟,我怕弄巧成拙。”
“你懂什么,你忘了当年她是怎么离开的?你们谁敢跑到她面前说我来接你回家了,你老公他没死,这几年活的可滋润了?幸好你也没死,真是大团圆结局啊。”
“得,爷爷,我照着做就是了,但是事情出了差错,我概不负责。”徐睿毅挂断电话,捂住心口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为什么临到头他也要赎罪?
y市,清晨的阳光烧灼在这宁静的乡村小道上,一片片火红的枫叶随着车辙印而微微掀起,最后,安然的落下,只余下那浅浅的痕迹。
三年来,林静晨不知道自己搬了多少次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这几年,她换了无数个工作,换了无数个名字,她躲着藏着,就怕徐家那几个疯子何时又一次的杀人纵火。
她害怕,三年来的噩梦夜夜缠绕着她,后背上那块恐怖的伤疤就是他徐家绝情绝义赐给自己的,还有她欠何成才何成文两兄弟的一条人命和一只手臂。
她机械式的活着就为了养大孩子,然后向徐家讨要人命。
清晨的风有些冷冽,她有条不紊的踩着自行车,身前身后各绑着一个孩子,孩子三岁半了,已经到了上幼稚园的年纪,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她隐瞒了孩子的很多不正常,只是对老师说孩子有轻微的自闭症,不合群。
孩子真的很乖,从来没有问过她爸爸在什么地方;孩子真的很乖,从来没有为她闯祸让她收拾残局;孩子真的很乖,乖到依旧不哭不闹,痴痴愣愣的看着自己每天忙碌,这样的孩子真的太乖了。
“吴女士,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宝宝们的。”老师接过孩子,送上一只小型的胸针,“这是以后接送孩子的凭证。”
林静晨放在皮包里,对着宝宝轻轻的挥挥手,“要乖乖的听话。”
孩子点点头,跟着老师一同走进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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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这坎写过去了,妞欣慰啊。要看宝宝卖萌耍酷的,记得请早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