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 父债子偿

    林琳很惊讶地看着有些醉意的万春迎，继续问道：“我很爱听，请继续讲下去。”

    万春迎眼睛里含着泪，笑道：“我小时候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走在路上闻到谁家做好饭，就直流口水。有时实在太饿了，就偷人家地里的萝卜吃。由于吃的萝卜太多，心里更难受了。在我小时候，最大的感受就被羞辱，被人欺负，还有就是饿，我被饿怕了。

    由于小时候不经常洗澡，冬天我棉裤上有许多的虱子，只要那里痒了，用手一摸就能抓到一个，吃的胖乎乎的虱子。身上实在痒的不行了，我就一个人躲在没有人的地方，脱下棉裤将棉裤反过来，在阳光下一看，我的天哪！怪不得那么痒，原来棉裤的线缝里，全是大大的虱子，乱嚷嚷地到处乱跑。

    我那时两眼放光，嘴里骂道：狗|日|的，我今天非把你们都消灭了不可。于是在自己的面前放一砖头，将一只只的大虱子，放在砖头上用自己的指甲盖，狠狠地将它们的肉体给挤破，有时鲜血会溅到我的脸上。不一会那个砖头上就有大片血迹，这些儿时的情景，现在偶尔还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林琳赶紧给万春迎再次倒了一杯红酒，笑道：“我还想听，原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万春迎端起酒杯，将身体靠在沙发上，脸更加的红了，这都是好的红葡萄酒，多半是从外国进口的，后劲比较大。他看着颇有姿色的林琳，用手摸了摸她美丽的脸，继续说道：“是啊，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童年生活的女人。这些事情在我的心里装了三十多年，今天晚上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其实我就是大西北的人，金牛镇我小时后很熟悉，我在将近五十岁的时候，突然回到了小时后生活过的地方。

    我的父母早都死了，也许你不会知道，我偷偷一个人到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呆了几个小时。我到我家乡生活过的那个村子时，已经是物是人非，许多地方都变了。许多老一辈的人相继去世，许多年轻人我都不认识。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想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我儿时生活过的老窑洞，我站在那些破窑洞前，野草已经长了好高，三个窑洞已经破烂不堪，没有人认识我是谁，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谁，来自何方？我站在自己童年生活过的旧窑洞前泪流满面。如今我手腕上的手表都可以换一辆好车，也可以说是衣锦回乡。

    站在破窑洞前，许多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在身后叫我的乳名——苦娃。我仿佛看到母亲穿着花格子衣服，挽着袖子在院子里喂鸡喂猪。我仿佛看到了老爸正蹲在地上抽旱烟，他永远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由于经常两个肩膀挑东西，已经把肩膀上的衣服磨烂了，补了两块深色的补丁。

    由于生活拮据，老爸的眉头经常是紧紧地皱在一起。我似乎听到了，老爸的的叹息声，还有母亲为了苦日子的哭声。我是一个受过苦的孩子，我老爸也没有上过多少学。我母亲让我长大了做一个大好人，挣许多钱，不再受这苦日子。我虽然长大挣了许多钱，但我却和母亲说的大好人背道而驰。

    小时候的贫穷，让我刻骨铭心。有时我们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只有过年的时候，老爸才能在金牛镇街道上割上二斤猪肉。我小时候夏天穿的衣服，多半都是被人穿剩下不要的衣服，我母亲给我补了又补，穿了一年又一年。”当万春迎讲到这里的时候，已是泣不成声。

    林琳被万春迎的童年生活所感动，她没有想到一个风风光光的万总，竟然会有如此的童年生活。一个人的童年是好是坏，会让一个人记忆一辈子。林琳递给万春迎一张纸巾说道：“我让你记忆起了童年的痛苦生活，看来谁活到这个时间上都是不容易的，我相信你骗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和原因。我既然跟了你，我就会理解你，如果我不支持你，就不会跟你到天堂小镇来避难。

    在这个世界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很羡慕成功人士，我只看到了成功人士在人前面的鲜亮，却不知道成功人士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也许就是磨难和痛苦。”

    万春迎擦干眼泪再次说道：“当我在香港听到美人沟三个字的时候，我愣住了。这三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模糊了好多年，如今猛然被西京市的市委书记提到。在美人沟有两个人，我听到他们俩的名字，我就会气得浑身发抖。华雄的父亲也就是华天成的爷爷，还有刘大拿父亲，当年这两个人为了十块钱，一起将我父亲打成了脑震荡，由于没有钱看病，以至于让我父亲最后神经错乱，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这也是我选择美人沟的主要原因，多少年了，这个仇恨一直没有机会报。如今机会来了，我会错过吗？我绝对不会错过。当我看到华雄存了一百万，刘大拿家存了八十万，后来又偷偷追加了二十万的时候，我笑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经等了三十多年。父债子偿，我要让他们的儿子，为了当年的十块钱，替自己的父亲付出惨痛的代价。当年只是十元的代价，如今我要让他们分别偿还一百万。

    常言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这次骗家乡的人，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当年我父亲疯了之后，我们家一下失去了最主要的劳动力，日子过得更加的凄惨。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疯子的儿子。我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报这个仇。如今大仇已报，我死而无憾。”说到这里万春迎倒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常言说，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