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陕北小伙:“你还是走吧,那里黄土不埋人?那个雅子已为人妻,是你亲自把人家卖给狗儿,狗儿对你已经发了善心,你不要不知足。”
陕北小伙赌咒发誓:“叔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雅子心里没有我,我绝对再不会对那个雅子动心!我想在周围那个村子顺便住下,我想在这里安家,这里比我们陕北强许多。”
这倒也是事实。蔺生根看陕北小伙说得诚实,也就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还是把小伙带上,正好他去郭宇村,想那米六一没有儿子,给米六一做个干儿子也不错。于是蔺生根对陕北小伙说:“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个干大(爹)。”
陕北小伙一想,不管怎么样首先找个地方住下。于是也就问道:“不知道我那干大住在哪搭?光景咋样?”
蔺生根埋怨道:“这娃,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光景要靠自己过。”
陕北小伙也不再说啥,跟着蔺生根走了二十里山路,来到三官庙。米六一见了蔺生根当然高兴,想不到两个赶脚的汉子竟然在这黄河岸边安家,虽然相聚二十里路,但是一个能经常看望一个。
陕北小伙进了三官庙,看见一个老头一个老婆。心想这样也好,好赖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那蔺生根把米六一叫到外边咕哝了半天,米六一第二次回到屋子里把那陕北小伙从头到脚详细地端详了一遍。然后把刘媒婆叫出屋子,老俩口又商量了半天。
老俩口谁都没有说话,杀了一只鸡,张罗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蔺生根知道,老俩口动了心思,想把这陕北小伙招为养子。反正大家都是为了过日子,互相有个依靠就行。
那陕北小伙也很知趣,看见盘子端上炕,先给米六一斟酒,然后再给刘媒婆斟酒,最后才给蔺生根斟酒。三个老人把酒杯放在面前,都没有喝。米六一咳嗽了一声,首先开口:“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我提几个条件,你如果答应,咱们就是一家,如果还有顾虑,咱们就当相识了一回。”
小伙给三个老人跪下:“大,你说,我记着。”
米六一说得相当诚恳:“这里是土匪窝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你必须跟我姓米,就说你是我的亲儿子,从老家来的。”
小伙说得也是实情:“大,我跟你姓,这没有问题,关键是口音难改,说我是你的亲儿子,害怕人家不相信。这样吧,就说你是我舅舅,爹妈死了,我来投奔舅舅。”
米六一想想也是。刘媒婆插话:“舅舅认外甥做儿子的很多,那就改姓米,你在老家叫什么?”
小伙回答:“叫疙嘟。”
米六一一想,说:“这名字不行。土匪头目叫疙瘩,你叫疙嘟,担心人家忌讳。就叫米嘟。”
小伙子答应的非常爽快:“叫什么都行。”
米六一继续说:“这里的大烟随便割,割完大烟给你说媳妇。愿意在三官庙住就在旁边盖几间茅屋。愿意住到村里也行。米嘟,从今往后咱们是一家,我们俩人的养老送终是你的责任。”
米嘟又给三个老人磕头:“大、妈、叔,米嘟绝对不会忘记收养之恩,如果敢对老人不孝,天打五雷轰!”
吃完饭蔺生根才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对米六一说:“老哥,我还想单独跟你商量件事情。”
米六一知道瓦沟镇今年种了许多大烟,于是问道:“是不是割烟人手不够,老哥给你叫一个办法,一个人能顶五六个人使用。”
于是米六一如此这般演绎了一番,把蔺生根说得瞪眼:“哎呀呀这么简单的程序为什么咱以前想不到?看来咱都是些笨怂(相当于笨蛋)。”
不过蔺生根还有话说,把米六一叫到外边,两个老汉一直走了老远,蔺生根才说:“老哥,我这里存下几百斤大烟,你不要管这些烟是从哪里来的。听说疙瘩给郭宇村付的烟款比其他地方高许多,我想把这些大烟运到郭宇村,让老哥给咱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