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全发老兄至今没有见回来,你知道父子俩在长安干啥?假如你们南下长安正好碰见郭文涛结婚,岂不是要了文慧的命?我的意思是咱现在首先把文慧的心稳住。兄弟说一句话你不要介意,我有一种预感,文涛跟文慧的婚事,十有八九成不了。”
一股冷气从青头的脊梁骨直上,青头顿感浑身冰凉。可是青头还不能不佩服疙瘩话说得有道理。青头可怜巴巴地瞅着疙瘩:“老兄,你有什么好办法能稳住文慧的心?”
疙瘩尽力想把这种悲情的气氛冲淡,疙瘩还是那句老话:“办法暂时还没有想出来。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咱先喝酒。目前最主要的是首先把文慧的心稳住,然后再想办法让文慧走出那种绝境。”
青头想想也是,文涛跟文慧的婚事拖得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郭全发这么长时间不见回来,婚变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唉!喝酒就喝酒!喝酒也是心里减压的一种手段。
疙瘩在中院设席几桌,招待这几天在黄河岸边运送大烟的弟兄。为了不受干扰,疙瘩专门把青头和谷椽请进后院,让小妾张芳琴抱着孩子过妈妈那边,炕上摆一张小桌,三个人坐在炕上对饮。
洋芋也不管疙瘩愿不愿意,自己过来,坐在炕沿边,跟青头和谷椽开起了玩笑,山里人说话都非常粗野,相互间图的就是那种刺激那种开心。谈起文慧之事,大家都替文慧担心。女人有时非常可怜,看上一个男人就想托付终身。
有关郭宇村发生的往事洋芋全部清楚,郭宇村的男人和女人全都经历了不尽相同的悲惨命运。老一辈人的悲剧还没有谢幕,年轻一代的悲剧又开始上演。
大家都闷头想办法,怎样能使文慧减压?洋芋突然灵机一动:“让疙瘩再去县城时带回书信一封,就说文涛捎信回来,他在长安非常忙,过一段时间一定回家……”
疙瘩首先叫好:“哎呀呀不得了,洋芋成精了,变成萝卜了!你从哪家葱地过来,变得这么聪(葱)明?”
“去你的!”洋芋有点伤心,“郭宇村打听一下,就疙瘩看不起洋芋。”
青头把一杯酒灌进肚子,紧锁的眉头有点松动:“洋芋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不能维持太久。唉!暂且也只能这样。”
青头回到家,文慧埋怨老爹:“你说去找疙瘩叔借车,为啥去了这么长时间?”
青头只能诓骗女儿:“你疙瘩叔说,汽车在凤栖李明秋家里,过一段日子他把汽车要回来。”
文慧感觉不来老爹爹是在骗她,只是催促老爹:“你给疙瘩叔说,让他快点。”
过了一段日子疙瘩果然从凤栖带回来一封书信,疙瘩当着文慧的面把那书信交给蜇驴蜂,谎称:“这封信是郭全发父子从长安捎回家的。”
文慧不识字,让妈妈给她把信念念。蜇驴蜂展开信眼圈红了,虽然明知道这封信是假的,却念得有声有色:“文涛说,他这阵子很忙,过段时间一定回家……”
文慧每天晚上把那封信压在枕头底下,睡觉很香。
却说那天喝酒时谷椽一直没有说话,喝完酒青头走了,谷椽仍然没走。疙瘩到前院招呼其他客人,谷椽突然把洋芋的衣服袖子拽住:“嫂子,我让你做个媒人。我看那文慧跟文涛的婚事十有八九成不了,你能不能把文慧说给咱的谷凤?”
洋芋心里一激灵,感觉这谷椽也真会空茬地里插铧,抢收抢种。不过这个主意也不错,女人,图的是有个窝,有个归宿。
洋芋说:“无论如何也得等到郭全发回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