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感觉中文慧只是在履行某种承诺,没有主动没有激情。文慧躺在草坪上,用手绢盖住脸,满足了谷凤的要求。感觉中那孩子做了两次,文慧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停一会儿没有动静,文慧睁开眼,看见了两个人影已经远去。隐隐约约听见一个说:“跟涝池一样。”另外一个说:“没有温度。”
文慧不知道那是在说她自己,文慧也不清楚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在她身上干那种事情。文慧有点木然,收拾好自己,在草坪上坐了许久。
从那以后谷凤再没有来过,可能也不愿意对文慧承担责任。文慧已经经过了好几次打击,交感神经已经麻木。即使谷凤不愿意也没有什么,那春花还不是坚强地活下去?还有整天站在歪脖树下张望的凤鹅,这个社会不幸的人太多,大家还不是苟且偷生?了结生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那是了结自己的生命。文慧没有想过要死,文慧只是感觉心里很苦。
文慧也有点不甘心,那天她想去问问谷凤,小伙子也有点太不负责任。文慧走到谷凤家窗口,猛然间听见三个女人在议论文慧,文慧知道狼婆娘、知道棒槌,还有一个年轻媳妇文慧不认识,极有可能就是弟兄俩共同使用的一个媳妇。
只听见棒槌在说:“漂亮有什么好?我们家里没有放文慧的地方。那俩个孩子听我说,娶媳妇不能图漂亮,要实惠,要能干。”
狼婆娘添盐加醋:“人家郭文涛不要的烂货,下边的窟窿比涝池还大,谷凤谷鸣又不是没有媳妇。”
那个年轻媳妇说了些什么文慧没有听清,文慧用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了血!怪不得这几天看不到谷凤,原来是有这么多高级参谋!女人有时也非常憎恶,狼婆娘和棒槌根本就想不到她们自己的身世。文慧被彻底打败了,落荒而逃。
回到家妈妈问文慧:“怎么嘴唇烂了?”
文慧回答:“不小心跌了一跤。”
妈妈也许有些大意,妈妈根本不知道文慧内心的变化。文慧把自己的首饰和衣服分作三份,分别送给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文慧那天装了一篮子衣服,走到歪脖树下还跟凤鹅开玩笑:“姐姐,等着了没有?”
好像凤鹅问过文慧:“你洗衣服为什么不去老婆尿尿沟?”
文慧说,她想去黄河岸边散心。
快吃中午饭时妈妈蜇驴蜂慌慌张张来到歪脖树下问凤鹅:“看见文慧了没有?”
凤鹅用手指了指黄河那边的方向,告诉蜇驴蜂:“文慧说她想到黄河岸边散心。”
蜇驴蜂一听,急急忙忙跑下五里山坡。凤鹅也好像有什么预感,赶快去告诉蜇驴蜂的两个小女儿两个女婿:“你妈妈和文慧去了黄河岸边,你们快追!”
所有的一切都为时已晚,黄河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放着文慧的一双鞋。一条披肩挂在树梢上,迎风抽泣。
闻讯从县城赶到黄河岸边的青头看见蜇驴蜂呆坐在黄河岸边的石头上,傻了一般。
青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把自己的老伴背上,一步一步,上了五里山坡。
几天以后,青头和两个女婿一起,在山坡上为文慧堆砌了一座衣冠冢,衣冠冢里埋着文慧的遗物……
后续:不打算写下半部了,把文慧的后续告诉大家。解放后郭文涛带着他的媳妇衣锦返乡,来到文慧的衣冠冢前祭祀,可能也是出于一种怀念一种忏悔,在文慧的衣冠冢前立了一块墓碑,前边刻着《文慧墓》,后边刻着《文涛立》。
文慧没有死,文慧被下游山河村的一个黄河渔夫救起来,文慧做了那个渔夫的媳妇。渔夫只有一个孀居的妈妈,一家三口人和睦相处。十多年后文慧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跟渔夫朔河而上,回郭宇村探望父母,在山坡上发现了文涛立的墓碑,文慧虽然不识字,却认识文慧、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