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心都快跳出来了,央求爸爸:“不要把那兔子碾死。”
李明秋让司机停下车,母女俩下了汽车,看满山的树林郁郁葱葱,不长树木的山坡上开满鲜艳的山丹丹花,一群鸟雀子飞过,说不完的话题,瓦蓝的天空,几片白云停着,天与地的衔接处,氤氲之气升腾。
李妍的心被熏染,不知道什么感觉,竟然爬在妈妈的肩膀上,呜呜地哭。这人,为什么总摆不脱命运的羁绊、婚姻的枷锁?如果能蜕变成一只鸟雀子多好,哪怕是一片白云,一片树叶、一缕山风。最起码能自由自在地享受……那一片晴空……
对于李明秋一家子的突然造访,疙瘩当然喜不自胜。热情招待就不用说,疙瘩当然不敢对李明秋的女儿想入非非,郭宇村也出产美女,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有李妍那样的气质。疙瘩第一次感觉自己把人瞎活了,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疙瘩只是知道安远在延安犯了错误,却不清楚安远跟李明秋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听到李明秋一家子专门为了寻找安远而来,疙瘩的第一感觉是,安远这小子有艳福!
但是疙瘩不会在李明秋面前造次,疙瘩没有让别人代劳,亲自来到安远家里,说话有点忘情:“安远,你小子艳福不小,李明秋的女儿找你!”
安远急匆匆把自己的女孩交给老婆常焕生抱着,也没有给老婆交代明白,跟上疙瘩就走。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日子,李妍初到延安时,安远才十五岁。李妍挽起胳膊在小溪边洗衣,安远突然忘情地说:“李妍姐姐,我长大后娶你……”
以后事态的发展前边已经有所交代,笔者没有必要重复。为了李妍安远差点被枪毙,两个八路军战士私自把安远放走。安远顺着长征走过的路想回到JX老家。岂料半路上遇见了常焕生母女,安远做了常焕生的男人,当了疙瘩的保镖,耕耘岁月,死心塌地地承担起做丈夫的责任。
记忆犹如镌刻在墙上的壁画,你难以抹去岁月留下的痕迹。两个互相倾慕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说过一个“爱”字,却相互间把对方镌刻在心里,即使将来,李妍霜染鬓发,满脸皱褶,都不会忘记生命中那一段心心相印的恋情……
可是现在,蓦然间相遇,却有点陌生,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李妍的语言有点僵硬:“安远,你过得还好吗?”
安远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自己的双手,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木偶,安远刚张口说了一个“好”字,常焕生气急败坏地冲进屋子,不由分说地扇了安远一个耳光,拉起安远就走。
满屋子的人愕然,感觉中丑女人太不通人情。不过丑女人常焕生也许有自己的哲学,婚姻具有毋容置疑的排他性。常焕生不能容忍任何女人跟自己的男人有染!看起来霸道,却蕴含着无线深刻的人之常情。
李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觉中她跟安远是两只隔河相望的麋鹿,根本不可能相伴而行。李妍所有的担心在一瞬间诠释,不是吗?当初最担心的是,安远没有归宿……女人漂亮有什么用?只要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对安远好,李妍的人生旅途中就会少一点牵挂和遗憾。
妈妈担心地望着女儿,看见李妍神色坦然,这就好!男人可以为所欲为,女人不可以移情别恋。生活中往往有许多看不见的底线,其实满香还应该感激那个丑陋的泼妇(至少满香这样认为),常焕生帮助李妍觅回了自我,让李妍多了一些感悟多了一些理解。“人,不要太苦了自己。”爸爸的话言犹在耳,不幸只是生活中的添加剂,李妍不会为自己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