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仪式一结束王稼骐王稼昌就迫不及待地上山割烟。
农历的八月初,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郭宇村所有的有劳动能力的大人孩子都上山割烟,当然最靓丽的要算那些年轻媳妇,田间小路上走过来的女人千姿百态,在鲜艳的大烟花儿的映衬下,感觉中简直到了人间仙境。土养万物,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香花和毒草并存,相辅相成,又相灭相克。郭宇村的人根本意识不到大烟的危害,他们只知道大烟挣钱,即使出了几个烟鬼,大多数年轻人都不抽大烟,割下的大烟不愁卖不掉,郭宇村本身就有疙瘩经营大烟。
疙瘩不吃人名声在外,连山下的炮团也不敢打郭宇村女人的主意,有几个郭麻子的兵痞已经死光,郭宇村是个世外桃源。女人们割烟无所顾忌,因为她们知道没有人骚扰她们,田间地头常常传来女人们的笑声。
米嘟死了后老子米六一,改姓刘,几个月后又死了刘媒婆,干脆姓自己原来的姓,牛,叫牛疙嘟。姓什么都无所谓,板兰根不在乎。刘媒婆死了以后,两个孩子无人照顾,板兰根只得管两个孩子吃喝,结果那憨面子把板兰根叫“娘”。
牛疙嘟终于知道了板兰根的底细,心里对板兰根产生了芥蒂,不过小伙子无路可走,只能勉强地跟板兰根过在一起。
转瞬间到了割烟季节,牛疙嘟主要是想挣一笔钱,然后回陕北。小伙子把板兰根当作跳板,不管刘媒婆临死前说过啥,牛疙嘟都不打算跟板兰根过到底。
割烟最佳时期是中午,牛疙嘟正在割烟时看见田间小路上袅袅婷婷走过来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正是王稼骐王稼昌的媳妇张芳梅张芳霞,她俩要回家给孩子喂奶,正好跟牛疙嘟碰在一起。
人的邪念产生于瞬间,刚生过孩子的女人看起来无比娇嫩,牛疙嘟看得两眼发直。太阳红红地照着,没有一丝儿云,远远的田间,传来了女人们无所顾忌的笑声。牛疙嘟有过**女人的经历,牛疙嘟在瓦沟镇时把张狗儿的媳妇雅子压在麦垛上,差点让张狗儿用碌碡枷子打得送了命,但是牛疙嘟记吃不记打,小伙子几乎是不加任何考虑,就向其中的一个女人扑去。
女人知道,一旦失身,就会被自己男人一辈子看不起。女人手里拿着割烟的小刀,不顾一切地划破牛疙嘟的脸皮。两个女人跟牛疙嘟在一起扭打,牛疙嘟没有沾上任何便宜。正在这时,板兰根赶到了,看到这种场面又气又恨,板兰根联想起自己不幸的经历,把不满一岁的儿子放在地上,捡起路边的一根山柴,帮助俩个女人制服自己的男人。
穷乡僻壤的山村,桃色新闻传播的消息最快,王稼骐王稼昌晚上回家听到牛疙嘟调戏自己女人的消息,小伙子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一人拿一把尖刀,要剥了牛疙嘟的皮!
王世勇扇了两个儿子的耳光:“你俩还嫌把屎抹得不匀!”
疙瘩也及时赶到了,疙瘩劝自己的两个连襟:“我听说那陕北小伙子没有沾上便宜,这件事不宜闹大,过几天悄悄把那家伙除却(弄死)了去逑。”
王世勇反过来又劝疙瘩:“兄弟,万万不可,怪只怪咱们自己,我就不主张让孩子去割大烟,穷日子穷过,这些娃想一镢头挖一个金疙瘩,到头来丢人丧德,惹人笑话。”
张芳梅张芳霞躲在自己屋子里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仄起耳朵听男人们说话,心里忐忑着,却不敢吭声。
却说那牛疙嘟也知道自己闯下祸了,回家收拾了自己的一点东西,对板兰根说:“我出去躲几天,你如果不嫌弃我,我还回来。”
板兰根哭得凄惶:“你就死得远远地,我一辈子都不再想见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