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得此言顿了一下,问道:“那郭团长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郭麻子”?
香玉倒显得不以为然:“杀人看杀什么样的人,日本鬼子该不该杀?我倒认为是男人应当活得要有刚性,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女人低头不再言语,吃完饭,女人站起来,问香玉:“我猜想你是杨大哥的女儿”。
香玉不恼,脸上飘过一片红晕,她解释:“杨九娃是我丈夫”。
女人略显惊诧,说:“麻烦你对杨大哥说,就说我不愿意”。
其实杨九娃就在门口站着,女人的话就是说给杨九娃听。杨九娃闻言走进屋子,脸上有点霸气:“我就不信煮熟的鸭子会飞”!
女人说,一脸镇定:“我知道我进了土匪窝子,山上的弟兄全是土匪。我是你们肉案上的一只羊,要杀要剐由不得我自己。三年前就是你们的一个弟兄把我强按在柴禾堆里,夺走了我的童贞,死一个男人掉一身肉,我已经做了一次寡妇,不想再做第二次寡妇,你问问郭麻子,愿不愿意跟我回家种田”?
杨九娃不语,看来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越不好对付的女人越能引起男人的兴趣。杨九娃反问女人:“你以为山上的土匪全是一群畜生?不通人性?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懂得七情六欲”。
女人说:“既然通人性就应当尊重一个女人的选择,打发我一点银钱送我下山”。
杨九娃的痞子劲上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别敬酒不吃罚酒”!
女人说:“我这身肉不值钱,我的小命攥在你的手里。既然进了狼窝就没有打算再出去,可是强扭的瓜不甜,说到底我还是不愿意”。
杨九娃瞅着女人看了半天,感觉中这个女人就是不一般,不像是一般的农家女,好像有点来历,他记起了疙瘩的话,必须把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弄清。
去撇撇沟的人回来了,他们说撇撇沟根本就没有女人所说的什么“老娘”。
杨九娃刚想发作,冷不防那女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剪刀,直刺杨九娃的前胸,,杨九娃侧身一闪,旁边的弟兄上前,迅速将那女人制服。
众家弟兄和疙瘩闻讯赶来,看那女人已经被捆结实躺在地上,眼里闪着凶光,一点也不怯惧,杨九娃大声叱问女人:“说!究竟谁派你到这里”?
那女人将自己的舌尖咬烂,吐了一口血痰,高声叫骂:“老娘死也要死得明白,老娘就是瓦沟镇张蝎子的女人,老娘上山来就是为了找杨九娃报杀夫之仇!杨九娃你听着,我死后变个厉鬼也要弄得你活不成人”!
几个弟兄上前拳打脚踢,那女人的衣服被撕烂了,露出了洁白的前胸,有兄弟建议,干脆把这女人赏赐给众家弟兄。
杨九娃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挥挥手说:“你们别打了”。
大家住手,站立两边,等待大哥下令,杨九娃又说:“松绑”。
众弟兄又替那女人松绑。有人借松绑的机会揣摸那个女人。
杨九娃厉声呵斥:“不得无理”!接着杨九娃回过头对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动的疙瘩说:“让曾彪按照阵亡弟兄的标准给这女人发放二百银元,从马厩里牵一匹好马,送这女人下山”。接着杨九娃站起来,携着自己媳妇香玉的手离开大堂。
众家弟兄不服,纷纷把疙瘩围住,疙瘩大手一挥:“你们下去”!
张蝎子的女人上山前已经做过周密思考,她没有想活着回来,她就是想找杨九娃替夫报仇,做一个杀身成仁的侠女。
这个女人嫁入张家已经十五年,跟张蝎子结婚时刚满十四岁,十五年来女人为张蝎子生了一儿一女,小两口过得如漆似胶,谁也不曾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飞来横祸使得张蝎子触柱而亡。女人认定杨九娃就是害死丈夫的罪魁祸首,把一腔仇恨全部算在杨九娃头上,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家三口孤儿寡母睡在炕上,思想起那张蝎子在世时的许多恩爱,报复的欲望不可遏止地成长。早晨起来小女人倒尿盆,听见长工屋里几个长工正在谈论杨九娃抚恤东渡黄河阵亡的弟兄,正好有一个弟兄前几年给张家当过长工,长工们的议论带着惋惜,而小女人却扑捉到了一条寻机报复的机会,于是她便冒充阵亡弟兄家属上山祭祀。
小女人想怎么死也是个死法,能死到杨九娃的枪口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尽管张蝎子死后两个个弟兄表面上对小女人这个嫂子还算尊敬,可是小女人不愿意在别人的施舍下活人,人生路漫漫,小女人不愿意后半辈子做个寡妇,但是她也不可能嫁人,因为小女人是张家的大儿媳,况且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上山前小女人已经在丈夫灵前烧了断魂纸,压根就没有想活着回来。
据说,人之将死,情绪变化莫测,听得杨九娃将要把小女人嫁给郭麻子的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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