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扇动,越来越多的火柱从岛上的道火里冲起又落下,大量形态模糊的法术射向四面八方,没有目标,只是尽可能地扩散,与原有的旧法术混合在一起。
异史君早就发现了从道火和海水里不停生出的法术,当时数量还比较少,也没有什么威胁,因此没有给予特别关注,如今新法术的数量在成倍增加,他终于察觉到异常了。
“慕行秋,别在等了,鼠神在消解咱们的法术与妖术!”
慕行秋也发现了,拓开成激发出来的大量法术并非毫无用处,它们在游走一段距离之后,就会悄悄地与某道旧法术或旧妖术互相融合、互相抵消……
他的确不能再等了。此时被抵消的法术与妖术还不算太多,可要是继续下去,将会是一场灾难,全靠着这些法术与妖术,才能吸收道火的热量、减缓道统禁制的压力,一旦数量过少,所有幻境都承受不住道火的炙烤和禁制的压迫。
五条闪电从天而降,分别缠住拓开成的四肢与脖颈,力量比上一次强大了数倍。
拓开成没有躲避,甚至没有反抗,仍然张开双臂,脚下踩着的火线却突然膨胀了一圈,“我之前犯了严重的错误,居然跟你斗法,跟你比试力量的强弱。”拓开成的神情微有些痛苦,但是很镇定,好像缠在身上的闪电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按道统的规则,当然是你更强一些。现在,我要换一种规则。”
高空中的闪电不停地涌向拓开成,像一条条急速流动的小河,却没有汇成大江大河,拓开成的身体就像是广阔的沙漠,贪婪地吞噬河水,连一片湿润都没留下。
他在引导道火消解闪电,这就是他的“新规则”。
慕行秋没有收回闪电,而是倾注更多的法术,必须超出消解之力的极限,才能对拓开成造成伤害。
异史君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刻引导大量妖术冲向拓开成,“我收回之前的决定,不留活口了!”
拓开成的长袍像装水的皮囊一样鼓起来,面目变得狰狞,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可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我能与拓氏王族泥丸宫里的元神产生联系。”拓开成艰难地发出声音,“这是道统根本想不到的法术,所以再强大的禁制也拦不住!只要离得足够近,我就能联系到元神。此时此刻,止步邦以外就有一位王族子弟,他率兵来攻打止步邦了,我一声令下……”
“拓开成,远水不解近渴,你若是愿意合作,大家可以就此罢手。”异史君也想劝说半妖王子入伙,比慕行秋还要着急些,“咱们无怨无仇,打个什么劲儿呢?一块逃出去岂不是更好?”
在地下蛰伏了几千年的拓开成虽然十分残忍,却不撒谎,冷冷地说:“你们两个必须得死,因为你们从神树那里得到了内丹,早晚也会领悟消魔灭道的法术,还是会成为我的对手。”
拓开成要用神树的力量禁锢整个世界的法术,只有他自己才能施法、才能称神,一切潜在的竞争者都要被杀死。
异史君愣住了,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独断专行的生物,只是为了消灭可能的对手,就能大肆杀伐。
“我真是错了。”异史君愤怒地大叫,“不仅要立刻杀死拓开成,还得让他魂飞魄散!”
慕行秋几乎分出近三成的闪电用来攻击拓开成,止步邦正在失去平衡,数百个幻境全都岌岌可危,有一些已经开始破裂,但他还得继续施加闪电,拓开成就要坚持不住了,这只幻想成神的半妖总是高估自己的实力。
拓开成头上七窍都在流血,全身骨骼咔咔响动,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一名拓氏王族的子弟就在止步邦以外不远的地方,他在斗法,慕行秋,他在斗法,对手是一个婴儿,慕行秋,婴儿名叫慕冬儿,如果他没有撒谎的话,婴儿的母亲是庞山道士杨清音,父亲——就是你。”
慕行秋不仅要引导闪电攻击拓开成,还得保护大幻境的安全,因此施法时极为专注,将第八层幻术施展到了极致,可是听到这几句话,心中还是一震。
念心幻术最忌分心,即使只是心中一震,击向拓开成的闪电也失去了准头,大幻境更是在瞬间出现大量裂纹。
拓开成获得喘息之机,终于知道该如何应对念心幻术的施法者,“慕冬儿被活捉了,只要我向拓氏王族子弟送出一点想法,你和杨清音的儿子就会被杀死,真可惜,他才一岁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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