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与申庚的战斗越来越艰难。
龙魔能召引魔劫却留不住这股力量,只能暂时借用,顶多一个时辰就会消散,昆沌才是它们的真正主人,通过九大至宝的帮助,他能强行提高申庚的内丹境界,永久不变。
提升内丹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初期,申庚只靠存想就能取得进展,而且速度非常快,可是达到注神境界之后,修行速度开始下降,痛感却直线上升,原本他的身体受损之会很快就能复原,现在伤口却一直不消。
这些伤口都是自己出现的,由细小的裂口开始,逐渐裂得越来越大,皮开肉绽,却极少有血流出。伤口数量也在慢慢增加,先从脸部开始,然后向四肢漫延。
慕行秋和申庚都知道其中的原因,昆沌能以法力与法器提升内丹,但是也有限度,那就是被提升者的身体必须能承受得住,申庚的体质只能容纳星落七重的内丹,再高一些就会遍体鳞伤。
炼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我苦练,一种是依靠外力淬炼,慕行秋走的是前一条路,极少有道士像他这样将炼体当成日常修行功课,比存想的时间还长,昆沌走的是后一条路,耗时漫长,还要有九大至宝随时保护。
申庚两样都不沾,昆沌也无意帮他提升体质,道统祖师的目的很简单,利用申庚打击慕行秋,根本不在乎这个傀儡战后的死活。
申庚也不在乎,他只想击败慕行秋,哪怕一次也行,即使因此身魂分离也在所不惜。
慕行秋得不到任何外力协助。在无遮之地,他的境界永远止步于服月芒六重,最为不利的是,他仍然需要时时存想以获取平静,申庚的存想次数却在逐渐减少。他已经被获胜的渴望完全占据,不需要再保持平静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慕行秋转攻为守,又转守为跑,以强大的幻术隐藏行迹,以便安心存想。这是一场赛跑。双方的获胜标准却不一样:对申庚来说,他想复仇,想将慕行秋打得粉身碎骨;对慕行秋来说,最大的胜利就是保住难得的平静,然后等待对方身魂分离进入无我之地。
申庚与无遮之地的疯子越来越像。如一股狂风在灰白色的地面上呼啸而过,嘴里大叫大嚷,他恨所有人,从道士到凡人、从人类到妖族都是他在疯狂状态下想要消灭的对象,所有这些憎恨全都集中在慕行秋一个人身上。
无遮之地是个奇异的地方,时大时小,慕行秋并不总能躲过申庚,一旦撞上就只好大战一场。两人势均力敌,出手都不留情,每次战斗都会毁掉大片区域。灰白色的地面像冰一样碎裂,像海浪一样翻涌。凑巧停在附近的囚犯可就倒霉了,身体被撕成碎片,虽然很快就能复原,这些情绪极度敏感的疯子却特别怕疼,每次受伤都是鬼哭狼嚎。
新一批囚犯由无声之地进入无遮之地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幅行将崩溃的画面,本来就已恐惧至极的心又狠狠地挨了一记重拳。好在战斗很快结束,慕行秋又一次遁形。申庚愤怒地飞走,与新来者恰好背道而驰。
周围的一切迅速复原,相形之下,如今的荒凉孤寂算是个小小的安慰了。
被关进拔魔洞的道士一共六百多人,大都还停留在无声之地,进入无遮之地的大概有*十人。
牙山宗师申藏器就在其中,在这里很难计数时间,但他感觉像是过去了几十、几百年,即使进入了无遮之地,他也无法相信左流英真敢将自己关进拔魔洞,在道统十三万多年的历史上,他绝对是第一个接受此刑的宗师。
“啊——”申庚的怒吼声刚刚消失,申藏器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根本不在乎身边还站着其他人,其中一些就是牙山弟子,这些人也真的不理睬宗师,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恐惧之中。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境。不对,高等道士不会做梦……这是幻术,我中了幻术,肯定是左流英偷袭我。”申藏器开始施法,想摆脱这个不真实的世界,结果却召不出任何法器,这更让他相信自己中了幻术,毫不吝惜地催动法力,与假想中的幻术展开激烈搏斗。
进入无遮之地的初期,众人多少还保有一点理智,有人跑开,希望独处,也有人更愿意聚在一起,互相依靠,申藏器是牙山宗师,即使在监狱里也能吸引到追随者,至少五十名囚犯留在他身边。
一名牙山道士强抑心中的惊恐,上前道:“宗师,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何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左流英的幻术之中?是我对你印象太深吗?不可能,你只是一名蠢笨的星落道士,有什么资格能让我看重你?我明白了,左流英的幻术虚实结合,你背叛我、背叛牙山,帮助敌人对付我……”
申藏器越说越怒,他虽是服月芒境界的宗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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