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符临在一片混乱之中获得将军的称号,为时尚不满一天,在此之前,他是一名醉心于符箓与兵法的好学青年,除了几项继承的爵位与闲职,从没真正带过兵。
九名黄符军士兵就是这位新将军的全部兵力。
他们的马都有符箓加持,跑得很快,傍晚时分已经向西南方追出一百多里,路过数座被烧毁的村镇,遇见一些惊慌失措的难民,全是老弱病残,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的年青人都被符箓师给带走了。
符临还想快马加鞭,士兵们却不想再往前赶了。
符临调转马头,惊讶看着落在身后数十步、勒马不行的九名部下,将军冲锋在前,而士兵拒绝跟随,这可不在他学过的任何兵法之内。
“尔等……”符临及时闭嘴,带军的第一天,他学到重要的一课:并非所有战士都骁勇善战、渴望鲜血。
符临拍马回到士兵面前,尽量改掉文绉绉的习惯,说:“诸位为何止步不前?可是发现意外?”
一名士兵摘下头盔,露出带伤的沧桑面容,先向将军点头致意,然后说:“请问临将军,您奉命带我们出来是要干嘛的?”
这样的质问很不礼貌,符临的脸稍有点红,学到了重要第二课: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以命令解决的。
“我奉命循附西南两方,征召劳力、收集散兵,前方十多里就是古军堡,那里有数千驻军归我指挥,再往前五十余里就是江岸重镇卓州城,还有上万兵力待我接收……”
老兵摇摇头,表示不相信,“实话实说吧。临将军,若是在平时,随便你折腾。可现在形势不同了,皇京又被烧毁。道统塔也倒了,慈皇远在群妖之地,龙宾会背叛……”
“龙宾会没有背叛,背叛的是少数符箓师,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形势一团糟,比舍身国攻陷皇京那一次还糟。咱们一路赶来,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劳力是征不到了,那些符箓师连年轻点的女人都没留下,至于古军堡和卓州城,你真相信那里有成千上万的军队吗?”
“数不足万,七千总是有的,我查过兵部记录……”
“兵部都没了,哪来的记录?”另一个士兵忍不住了,也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青的脸孔,与符临年纪相仿。容貌却粗糙得多,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人,“就算真有七千人。符箓师带走了村镇的青年,难道不会接管这些士兵?”
符临尽量保持将军的威严,“我乃朝廷任命的将军,那些符箓师全靠妖言惑众,手中没有凭证,只要我拿出将印和公文,古军堡、卓州城自会明白真相。”
九名士兵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年青的将军,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没有跟着糊涂的首领直奔深渊。
“临将军。难道你没看到吗?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昨晚的天火攻击的不只是皇京。而是所有地方,可能是整个天下。古军堡、卓州城不可能例外,那里就算还有军队,也剩不下多少,几名符箓师就能将他们牢牢控制住。他们抢先一步,咱们没有机会,除非你的将印是慈皇亲手给的。”
皇京被毁,人员伤亡惨重,整个朝廷只剩下百余人,身份与威望都不足以服众,出身皇族支系的符临才会被任命为将军,可这个将军不够正式,连分配给他的九名士兵都不当回事,更不用说从来没见过他的地方驻军了。
符临马上就学到了重要的第三课:达到目的的方法有许多种,实话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晃晃右手,“三枚铜制圆满符,一针见血、横扫千军、铜墙铁壁,足够对付几十名符箓师吗?”
九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老兵开口,“皇京符箓塔里的东西没有全烧掉?”
“烧掉了,一件不剩,可是龙宾会吸取了上一次毁城的教训,没有将圆满符全存放在符箓塔里。”符临顿了顿,给士兵们一点思考的时间,“将印、公文和三枚铜制圆满符,以及诸位的支持,你们觉得我还需要什么?”
“对不起,临将军,我们只是不想冒无谓的风险。”老兵第一个道歉,其他人也陆续开口,谁也没想过要看一眼所谓的圆满符,这样的要求太无礼,而且他们也认不出符箓的品质。
十名骑士继续上路,天色渐暗,符临加快了速度,他很清楚,耽搁得越久,从符箓师手里夺回军队的可能性越低。
古军堡建在一座小山上,俯视官道,堡内拥有大量符箓器物,甚至能自动攻击未经允许的飞行者。但是现在,它只是一处无用的废墟,唯一的把守者是一名符箓师。
头戴七重冠的符箓师坐在废墟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身边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那灯很怪,光芒暗淡,照射的范围却极广,达到五六里以外,足在笼罩堡外的官道。
“阁下可是龙宾会洗墨使者佟为宾?”符临止马,仰首大声道,九名士兵在他身后散开,手掌握住了剑柄。
“嘿,我还以为朝廷会派来哪个大人物,原来是你,符临,你来投奔龙宾会的吗?我们不收七重冠以下的符箓师。”
“佟使者说笑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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