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读者“麦草在yy”的飘红打赏。)
“飞跋,你是怎么从牙山逃出来的?”
慕行秋认出了飞跋,平淡的一句问话却激起了意想不到的剧烈反应,五十丈高的墙头上响起一声愤怒的嚎叫,巨大的“蝙蝠”贴着城墙表面迅速向下爬行,黑色斗篷没有下垂,而是尽职地的覆盖着半妖的身躯,更像膜状的蝙蝠翅膀了。
眨眼之间,飞跋爬行到离地面只有一丈多一点的位置停下,仰起头,露出兜帽里的面孔,盯着下方的慕行秋,“叫我……叫我异史君!”
又一个把自己当成异史君唯一继承者的妖奴,跟殷不沉等妖相比,飞跋是最不自信的一个,声音中努力显出满腔的怒火,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严重的惶惑与恐惧,他害怕的不只是眼前的道士,还有早已消失多年的真正的异史君,光是提起这三个字,就足以令飞跋胆战心惊。
恐惧越深,越要霸占“异史君”这个名字,这就是飞跋的想法,也是大多数妖族的想法。
慕行秋没有抬头,压了一下头顶的草帽,“抱歉,道士的记性太牢固,我没法忘记飞跋这个名字。”
飞跃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就连那种躲躲闪闪的眼神也还在,可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没有还手之力的独腿小妖了,手脚吸在城墙上,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却没有立刻做出行动。他在犹豫。
跟那些初掌大权尚不知如何御下的首领一样,飞跋满脑子都是威严的词句和残酷的手段,却在权衡选择的过程中失去了最佳的表现机会。
慕行秋由此知道。不管自称异史君的声音有多么高亢,飞跋骨子里还是一只懦弱的小妖。
竹竿似的万子圣母开口了,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声音随意得像是在跟最熟悉的姐妹们说话,“检查完了,没问题。这头麒麟还真是美丽,等它死了。我要把它整个钉在墙上,就在大床的对面。每次生育的时候我都要看着它,或许能生出好看一点的东西来。”
跳蚤仰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女妖王,立刻跳到慕行秋身后。
“哈哈,它能听懂我的话。更有意思了,这个呢……”万子圣母说出一连串的奇怪语言,大概是某个部族的方言。
跳蚤没有反应,它是庞山灵兽,熟悉道士们的语言,对妖语一窍不通。
万子圣母失望地轻叹一声,转向城墙上的飞跋,女妖王的个子比半妖停留的位置还要高一点,“异史君。可以进城了吗?你知道我不能站得太久,我需要我的床。”
这一声“异史君”终于缓解了飞跋心中的怒意与犹豫,“可、可以。待会我要让道士见识一下我的……我的本事。”
“那太好了,我正需要解解闷儿。”
飞跋顺原路爬上去,很快就消失在城墙后面。
万子圣母走到低矮的城门前,弯下身子准备进去,在迈步之前她对慕行秋说:“你会毁灭整个冰城吗?”
“我受邀而来,是冰城的客人。不是来打架的。”
“你带着诅咒,你去过的地方都会被毁灭。即使你不想,也有其它力量代劳。”万子圣母的脑子或许真的因为生育太多太频繁而被毁坏了,说起毁灭,她居然露出心向望之的欣喜微笑,“冰城坍塌将是一幅壮丽的场面。”
万子圣母钻进城门,骷髅灯笼留在门口监视着客人。
慕行秋转身看着跳蚤,疑惑万子圣母刚才到底检查出特异之处没有,这名女妖王看上去迷迷糊糊,说话却有些玄妙,而且能统治冰城多年,绝不可小觑。
冰城占地不大,为了容纳妖民,只能向地下、地上同时发展,这里有妖族当中少见的高楼,地洞也深得多,到处都是白石建造的高楼与台阶,白茫茫一片,几乎纤尘不染,走过之后连脚印都不留。
道士的记忆力远超普通人,可是在第十七次踏上一段新台阶之后,慕行秋已经无法准确想起出去的路径了。
与台阶同样众多的是圣母后裔,那些长相极度相似,只是年纪与性别有所差异的妖族,站在家家户户的门前,恭敬地向圣母行礼,甚至跪下亲吻她走过的地面,对跟在她身后二十几步的道士,却是满怀憎恨,一名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妖远远地向他吐口水。
随着高度上升,慕行秋终于见到一些不一样的妖族,他们都是冰城的来客,各怀心事,有的为避难,有的来寻找新首领,还有一些只是随波逐流。他们对道士的态度跟圣子湖对岸的群妖更相似,即使不喜欢慕行秋,也对他心怀惧意,无论长幼,没有妖敢对他吐口水,大都躲在门窗后面往外窥视。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漫长的路终于走完,万子圣母看着自己的宫殿自言自语:“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城。”
宫殿高大而宽畅,大概是整个冰城唯一颜色丰富的地方,墙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帷幔,有一些艳丽得刺眼,帷幔之间镶嵌着数量众多的动物尸体,基本都是奇形怪状的异兽,其中几只非常古老,早已灭绝,慕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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