蚤背上,修行、心境、理智都无法压制慕行秋的怒火了,他向上冲去,原处只留下灯烛与玉斧,它们不能召魂,但是能限制魂魄的移动,不让它回到兰冰壶的身体里。
飞跋伸手向下,扔出一只黑色的光球,转瞬之间就到了慕行秋身前,慕行秋怕伤到跳蚤,没有施法反击,全凭着灵活的身法躲过了攻击。
“救我!”殷不沉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大叫,他知道自己不是掉在地面摔死就是被满城的火焰烧死,那都不是他喜欢的死法。
慕行秋祭出一道纸符,这还是辛幼陶给他的,他没有祭火神印,祭符效果很一般,但是制造一道简单的飞行术还是可以的。
殷不沉觉得自己变轻了不少,又下降了一段距离竟然可以停在空中了,急忙伸手抓住裴子函仅剩的一只翅膀,发现仍能浮在空中,才用力将不知死活的裴子函拉上来,正要说声谢谢,慕行秋已经嗖的一声掠身而过,一颗黑色光球就在不远处爆炸,殷不沉立刻飞远一点。放眼望去,竟无落脚之地。
飞跋抛出第十颗黑色光球,都没有击中目标,双方一上一下,已经非常接近,慕行秋以锻骨拳心法猛地蹿上一大截,到了飞跋头顶,终于可以避开跳蚤直接施法了。
白光从霜魂剑内射出,直击飞跋头部。
飞跋消失了,几乎就在慕行秋施法的同一刻。他整个消失不见,白光从跳蚤背上两尺的地方射过去,什么也没有击中。
跳蚤身上的妖术仍有残留,下坠一段距离之后停在了空中,可是还没办法自由行动,只能恼怒地摇头晃脑。
慕行秋来不及帮助跳蚤,见它暂时无事也就放下心来,在高空中急速飞行,不停地改变方向。用天目到处寻找飞跋的下落。
任何法术和妖术都有迹可寻,慕行秋的百宝囊里有几样法器是专门寻找这些迹象的,他一边到处乱飞,一边召出一面铜镜。
铜镜刚刚在他肩上出现。慕行秋就感到背后掠过一阵寒意,然后他被铁箍似的两条手臂牢牢抱住了。
“你命中注定死于我手。”飞跋发颤的声音就在慕行秋耳边响起,好像在做一件他不得不做却又十分害怕的事情,“你有无数次机会杀死我。可你没有动手,这就是你的罪过。”
慕行秋的第一个动作是将手中的霜魂剑收回剑鞘内,再想施法的时候发现绛宫又被束缚住了。立刻改以锻骨拳率兽九变的心法还击,可那两条手臂太顽固,勒得他骨头都要断了,却没有丝毫移动。
“这才是魔尊正法的力量,你在万子圣母面前没有杀死我,只是打晕我,真是愚蠢至极。”
飞跋的妖力在得到麒麟角光球的加持之后大幅增强,完全是一只巨妖的水平。纯粹比试体力,就算是练拳多年的慕行秋也比不上他。
“牙山派你来的?”慕行秋咬牙问道,胸口被勒得太紧,完全没办法吸入空气。
“我是至尊之妖,没有道士能命令我!”飞跋怒声道,用独眼看着慕行秋,心中的怒意一浪高过一浪,“鄙视我者必受惩罚。我不会马上杀死你,那太便宜你了,兰冰壶说得对,应该把你的魂魄留下,造一样特别的东西。慕行秋,准备接受我的化妖之术吧。”
飞跋的“化妖之术”其实就是魔尊正法里的再灭之法,他要杀死慕行秋,却不会将魂魄再送回原身之内。
生魂受妖族控制,这是一个人死后最悲惨的遭遇,慕行秋绝不肯就这样屈服,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带着背上的飞跋在空中翻滚。
慕行秋绛宫被困,已经不能飞行,是飞跋在带着他,可飞跋也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这名道士,“魔尊无敌,交出你的魂魄吧。”
好像有一柄极薄的刀刃贴着骨头刺进了体内,轻松地剔掉筋肉,势如破竹地前进。
慕行秋闷哼一声,即使是在最痛苦最无力的时候,也没有丢失神志,他用余光看到了一件东西,体内猛然又生出一股力气,带着飞跋撞了过去。
“啊……”飞跋轻轻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打哈欠,然后他的手臂松开了一点,刀刃似的再灭之法也结束了。
跳蚤的一只角深深刺入飞跋的后背,差一点就刺中慕行秋。
慕行秋的绛宫得到解放,他又能施法了,立刻翻身飞起,右手闪电紧紧缠住飞跋的脖子,左手召出霜魂剑。
饶恕一只妖日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杀死一只妖又能免除多少威胁?
慕行秋以后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交出你的记忆、你的性命,还有魔尊正法。”
务虚幻术、务实幻术和霜魂剑的吸力同时奔向瞪大独眼的飞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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