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也或许永远不会,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后悔,不会停下,不会回头。
片刻后,安岚收回目光,又沉吟一会,忽然道:“早上那会,马贵闲那边传来消息了。”
金雀一怔,随即面上的笑容褪去,握着安岚的手微微一紧:“怎么样?”
“他答应我们的条件了,并且知道我即将担任香使长之职后,更是一点都不怀疑了,催着我们尽快定时间。”安岚反握住金雀的手,“我查过了,他和陈大录的交易就是明天,地址是在百味楼。我也将跟他交易的时间定在明天,也是那个地方,到时你跟我出去。”
提及此事,就不得不说到半个月前,金雀无意中在寤寐林碰到走投无路的马贵闲。当时安岚顺着马贵闲的困境,让金雀去应下马贵闲的所求,不过条件是,先付银子,并且交易的时间地点都由她这方来安排,前来交易的人数也得由她说了算。
后面那两个条件马贵闲当场就答应了,但是先付银子这个条件,他却是无能为力。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若是有银子,他大可跑远了去进货,又何需四处求人。于是,安岚便给他说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他拿铺子的房契来做抵押,待他将卖香的银子收到后,再拿银子来赎回房契。
初始马贵闲很是犹豫,但琢磨了一下安岚这边的条件,又觉得其实也是可行的。房契虽说是交到别人手里,但是印章在他手里,他也没有按手印,安岚即便是拿着他的房契也没什么用。再说,他要的那些香,价格算下来,也差不多顶那间铺子了。再说,到时安岚送来的香,他若觉得不行,他大可不用答应。
唯一的翻身机会,即便是走险一些,他思来想去,也无法拒绝,于是便答应下来。
听了安岚这么说,金雀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时间和地点都定得一样?”
“到时行事方便。”安岚说着,就跟金雀大致解释一通。
金雀听闻后,怔了怔才有些担心的道:“这,可行吗?而且我听说那陈大录可是最精明的一个人,对香也是有些了解的,万一他到时察觉出点什么,岂不……”
安岚摇头:“他其实是混混出身,身边总跟着一班兄弟,早些年走了出海贩货赚了一笔钱,由此起家的。后来认了景公的干儿子做老大,所以才开始进入香这一行,只能算是半道出家,对香了解不过是自我吹捧罢了。”
金雀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才道:“反正,能骗过去自然是好的,但是到时陈大录知道自己吃了亏,回来找马贵闲时,马贵闲会不会将咱们给供出来?我倒不要紧,大不了又回去当香奴,可你好容易才……”
“不会。”安岚摇头,平静地道,“而且咱们跟马贵闲这笔交易本就没有留任何字据,到时就算他说出来,但口说无凭,无论陈大录信或不信,都不会来香院找麻烦,他只会在马贵闲身上将损失连本带利地收回去。”
金雀沉默许久,才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安岚笑:“你不是早决定了吗。”
金雀看了她一会,然后点头:“我相信你。”
……
源香院的掌事换了,并且这短时间内又发生了那么多事,院中之事难免就有些混乱,而这个混乱也给了金雀很多机会。当天下午,她就寻得个机会潜入香房,将一盒刚从王掌事院舍内搜出来,已记册,但还不及上缴的名贵香品给“借”了出来。
八月十三,安岚让人备了辆马车,领着金雀进寤寐林送香品,金雀的差事一办完,两人就直接离开寤寐林,往长安城的百味楼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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