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叙了一会话,安岚因还有功课要做,金雀也不便出来太久,便就起身告辞了。
安婆婆在她们离开之前,交代了一句:“安心在自个地方待着,有事,婆婆会让人去知会你们的。”
……
回到天枢殿后,安岚便让屋里的侍女都出去,一个人在房间内呆坐了许久,才将记忆中那惨烈的一幕压下,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直接看到太阳落山。
蓝靛将烛台给她挪近一些:“姑娘,已经看一天了,夜里还看,会把眼睛熬坏的。”
安岚闻言抬起眼,揉了揉眼睛,面上隐隐露出几分为难。
蓝靛以为她看的时间长了,觉得不适,便道:“我给姑娘揉一揉?”
安岚摇头,迟疑了一会,终是问了出来:“天枢殿内,可有夫子?”
“夫子?”蓝靛一愣,“姑娘为何问这个?”
安岚没有回答,只是目中露出几分赧色,先生交给她的这几本书,她只看了一本,就发现自己有很多字不认得。
蓝靛又道:“姑娘,香殿内没有设夫子席,姑娘若是想请教问题,可以跟广寒先生提。”
安岚便问:“平日里,可有人向先生请教过吗?”
蓝靛顿了顿才道:“能有幸向先生请教的,多是有名望的香师,或是尊贵的客人。”
安岚轻轻“嗯”了一声,蓝靛看了她一眼,正想再说句话,却这会儿,白广寒忽然从外走进来。
蓝靛赶紧行礼,安岚也站起身,白广寒示意蓝靛出去后,就走到安岚跟前,看了一眼她放在手边的那本书,但他开口,说的却不是关于书的事。
“太莽撞。”平静得不带责备的语气,却足以令她心头一凛。
安岚一怔,随后就明白他指的是何事,即垂下脸:“安岚知错。”
白广寒在她旁边坐下后,也示意她坐下,接着道:“在香境内不设防,就等于将性命交付于别人手中。”
安岚沉默了一会,抬起眼,看着白广寒道:“崔先生那的事,先生都清楚?”
白广寒看着她,片刻后才道:“是不是,觉得能倚仗我,所以你才如此莽撞?”
安岚忙垂下脸:“不是,安岚不敢。”
白广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淡道:“敢也没什么,我本就是你的倚仗,只是,对旁人,你可以关心,但不可乱。”
他手指微凉,力道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安岚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他。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怪异,白广寒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深幽浓暗得让人看不透。
良久,他才放开手,再次看向她桌上那本书,若无其事地开口:“既然称我为先生,你便可当我是夫子。”
安岚回过神,脸上忽的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