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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方才答道:“臣亦知此言犯忌,然非常时期需用非常之谋,万般无奈这下也只得权且变通。”
赵祖见他提前作铺垫,宽慰道:“但说无妨,百无禁忌!”
时何栗徐绍等重臣皆洗耳恭听,其实大家心里也猜到几分,不过是等着他说出来而已。许翰捧着官家亲手斟倒的酒,把牙一咬,仰头饮尽,置杯于案,长舒一口气,大声道:“臣建议,选派武臣前往节制五路王师!”
虽然早料到是这句话,但当真真切切听在耳里之后,众臣也不得不佩服许翰的胆量。自立国以来,朝堂早已经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共识,那就是“武臣掌枢密,知机要,于国不利”。现在国家残破如此,西军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所托非人,那结局将是个灾难。许翰敢冒天大的风险,提出这条意见,姑且不论对与不对,这份忠肝义胆。着实令人钦佩。
赵袒提着酒壶浑然忘物,那壶瓶倾倒,酒水洒在案上方才惊醒。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晦气,作难道:“可是祖宗家法”
许翰闻言低声道:“陛下。先王之法固当遵守。但臣冒昧猜度,先王恐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秋夷北虏会兵临陵寝所在吧?”
这句话不吝晴天霹雳,震慑赵祖心胸!是极,历代君王制定完善这文臣统兵的铁律时,恐怕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皇陵会遭受金军威胁!现在粘罕提大军来攻,滑州之事又悬而未了,万一生了变故。难道要联作那李煜?
突然一把将手中酒壶掷在地上,摔了个稀烂,皇帝慨然道:“联意已决!祖宗不足法!当遣能征惯战之武臣前往统兵入援!诸卿,但有适合人选,尽管报来!若事成,与所荐之人同功!”
众臣吓了一跳,当转动脑筋。苦想合适人这时,却发现一个字,难!首先,要去统率五路西军,这个人官衔资历都不能低,而且要有辉煌战绩,否则如何服众?可在京的武臣里能挑出这样的人来么?刘延庆资历例是足够,可他那战绩委实太过差强,尤其是攻辽之役一败涂地,把朝廷储存了几十年的钱粮败了个干净,如果用他,兆头就不吉
。[]宋阀175
除他之外,也只有检校少保。步帅何灌了。此人武举登第,出身可谓显要,又在西部任职多年。累立战功,但凡近几十年幕大的战役他都参与其中,而且又身为三衙大帅之一,若派他前往,或能建功。当下,在座大臣几乎都推荐何灌前往潢关统兵入援。但赵桓听了,却不置可否,只点头而已。
“陛下,臣举荐一人,比何少保更适合。”许翰突然说道。
赵祖手一招:“何人,速速讲来!”
“侍卫亲军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左威卫上将军,徐彰”。许翰今日连出惊人之语,众臣本以习惯。可听到这句时,仍旧不免震惊。谁?徐彰?徐卫他老子?这能成么?徐彰从前好像是在西军供职,可致仕日久,离开沙场多年,如今已然老迈,岂复廉颇之勇?
赵祖不太清楚徐彰履历,因此问于其弟徐绍。绍答说:“臣之兄徐彰,年十五从军而征,为嘟延帅老种经略相公麾下士卒,初战青洞城,斩级十三,升队将。筑绥州城有功,再获擢升。米脂一役,率先登城,叙功又居第一。后党项八万大军来援,官军危急,老种相公亲赠身甲于臣兄,命其率敢死之士夜袭,斩级八百余,夏军由是大溃。元丰中,官军进兵银、石、夏等州,臣兄皆为先锋大将,升任嘟延兵马拆锋辖。后奉诏回京。任步军都虞侯。以此官致仕。”
皇帝听罢叹道:“原来良将常在联侧。徐彰既为西军宿将,有威望,兼胆略,联欲使彰统军,诸卿以为如何?”
何灌比徐彰,两人本事嘛。从往昔战绩上看,不相上下。徐彰因其勇猛,在西军中名声更大一些。何灌官阶要高一些,年纪也轻一些,但胜就胜在他常年带兵,回京管干步帅司才没多久。这两人中,恐怕还是用何灌稳妥一些吧?结果,还没等大臣们提出反对意见,皇帝已自顾言道:“既然诸卿都无异议,那联即匆命有司起草诏书,任徐彰为西京留守,往潢关节制五路王师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