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如果在这里耗下去,于我不利。
紫金虎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受阻丹州之时,金廷已经在兀术的极力坚持下,重新起用了耶律马五,正率精兵两万余人从燕云火速南下驰援。[]宋阀561
徐卫考虑出路的时候,耶律马五已经派人先行一步前往河东各地,让原本河中府的驻军放弃追剿河东义军,迅速向河中府集结,等待他的到来。而此时,姚平仲的熙河大军,还没能拿下蒲津关
深夜,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受阻于此的大军分区扎营,士卒们已经入睡,只在巡弋警戒的部队还在四处走动。
徐卫不耐炎热,只穿着件单衣从牙帐内出来,一路信步,走出营门。夜『色』之中,远近的山丘坮塬,巍然不动地耸立,奇形怪状,如同洪荒猛兽一般。这种地形,实在让人压抑,紫金虎抬头仰望星空,方觉开朗一些。
七万大军受阻丹州,让他很是烦恼。强攻吧,当然必胜,但时间,我没有那个时间我必须迅速赶到延安,一举拿下这个陕北重镇,才能将陕西局势牢牢控制在手里。如果层层推进,女真人不是傻子,一定会大举来援的。
“宣抚相公。”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徐卫回身望去,笑道:“晋卿也睡不着?”
吴玠敞着领口,甩了把汗道:“有些事想跟相公商量,到了牙帐,却听说相公出来了。”
“唉,天热,帐里跟蒸笼似的,无法安眠。”徐卫随口道。
吴玠追随徐卫多年,闻言笑道:“相公无法安眠,恐怕不是因为天热吧?”
“知我者,晋卿也,没错,我是为受阻丹州忧心。这么耗下去,几时是个头?姚平仲又至今没有捷报传来,倘若金军从河东大举入援……”语至此处,徐卫摇了摇头。
吴玠感同身受,你说陕西分裂了十几年,直到今日,我们才集结大军反攻。此番,川陕两地可以说是全是皆兵,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秦蜀父老盼首以盼,若不能收复全陕,如何交待?现在,同州之敌被我们锁了,蒲津浮桥也有熙河军去夺,主力北上欲图延安,却被挡在这不『毛』之地,怎不叫人烦恼?
“相公,卑职有个想法。”良久,吴玠郑重地说道。
徐卫知他有谋略,话也从来不会随便说,心头一喜,追问道:“说来听听。”
“如今七万大军受阻丹州,如果我们逐个扫除,这些贼众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耗时费力。与其如此,不若分兵。”吴玠道。
分兵?这个徐卫不是没想过,但分兵也弊端。分散力量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怕“失期”。延安境内,韩常势必层层设防,如果不能集中力量一路突进,西军将会被拖入泥潭,打到哪天是个头?如果分兵,就必然设下期限,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会师。只要有一路失期不至,那就麻烦了。
尽管如此,徐卫还是道:“说具体一些。”
“请宣抚相公移步帐内?”吴玠道。
两人同行,不一阵至牙帐,掌上灯火,吴晋卿持烛至地图之前,朗声道:“卑职建议,我军分作两部,一部从此往东走,顺着仕望河到壶口,再溯黄河北上,到延安东南。这里,清水河注入黄河,再沿清水河往西北,进攻延安府东面的延长县。”
徐卫在地图上看到,延长在清水河流域,如果能拿下延长县,则可继续顺河西进,抵达延安。而且,这个进兵路线很隐蔽,韩常一定想不到,不失为一个良策
心中阴霾稍除,脸上的晦气也逐渐散开,又问道:“另一路呢?”
“另一路就留在此地,继续推进,等这一路扫灭丹州之敌,北上进入延安以后。估计,就直接参加攻城了。卑职仔细权衡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有个前提。”吴玠道。
徐卫点点头:“姚平仲必须保证没有一兵一卒会从渡过黄河,进入关中。”
“相公所言极是,姚大帅但有任何闪失,关中平原就完全暴『露』了,我们的粮道也会被掐断。”吴玠正『色』道。[]宋阀561
徐卫面『色』微变:“那将会是绝境”但转瞬,他就恢复如常,“姚希晏必不辱命,再说,不是还有唐卿在么?”
吴玠知道,宣抚相公留自己的弟弟在同州,就是为防姚平仲万一出了差错,由此,足见他对自己兄弟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吴璘也必不辱命
“大帅,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再等了,要早作决断啊。”吴晋卿提醒道。尽管,将帅们都知道河中府的金军已经进入陕西,但以陕西之重,难保金廷不会从燕云发兵来援。
徐卫从他手里接过烛火,在地图上『摸』索着,察看着。帐内通风不好,异常闷热,两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吴玠知道宣抚相公在斟酌,也不去聒噪,安等他决断。
好大一阵之后,紫金虎直起身来,抹去头上汗珠,郑重道:“就这么办,明日分兵”
次日一早,徐卫会集诸路将帅,下达了分兵的命令。永兴帅杨彦,引本司部队继续扫『荡』丹州,秦凤帅司和两兴安抚司的部队沿仕望河东进,去壶口,再转兵北上。
杨彦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作为虎儿军创军元老,西军名将,让他扫灭丹州,实在有大材小用之嫌他希望能随主力去直接进攻延安,建立大功,而不是在这里小打小闹。
可当独眼虎找到紫金虎申诉时,却遭到了九哥严厉斥责。打仗,不是吃宴席,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事你永兴帅司草创,实力还远远不够,让你攻丹州,那是爱护你,怎么好坏不分再说,令行禁止,这是军队最基本的准则,有你商量的余地吗你不干就给我滚蛋,帅印交出来,回家抱孩子去吧
杨大被骂得狗血淋头,再不敢多一句嘴,遵命而行。徐卫和徐洪,则率两司兵马东进壶口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