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和唐尽被送回医院之后,三叔就连夜飞过来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过来病房看了你好多遍,因为担心你见到他以后,情绪会失控,所以才一直迟迟没有露面。”
容胭看着面前安静的人儿眉目不眨一分地盯着大理石地面出神,声音变得越发柔软起来:
“我也是做了父母以后才知道,有许多事情确实不易。这么多年,你与三叔相依为命,他所有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你,可能方法用得不对。
所以,你也别怨恨他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唐尽之间会变成这样,不过我想既然三叔这么做,总归是有他的想法。”
说完这些话,容胭沉默地坐去床边,帮她按压了好一会儿,手背上才算是彻底止了血。
整个白色的病房里一片安静,戚喜趴在床边睡得并不安稳,容胭走去门边的三脚架,取了一件白色的呢绒大衣盖到她的身上。
然后,听到尤千帆低低细细的声音响起来:
“容胭姐,我想见我爸爸一面。”
对于尤千帆的请求,容胭虽然觉得微微有些惊讶,但终究是没有拒绝。
因为千帆的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容胭不得不向医生寻了一把轮椅过来,又在她身上盖了一条绒毯,然后这才静悄悄地带着她离开病房。
一间宽阔的白色房间里,被临时当做了办公室,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放着参差不齐的烟头。
容胭将尤千帆推进办公室以后,并没有在里面停留过长的时间。
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千帆的肩膀,微微垂首细声叮嘱两句:
“他是你爸爸,没有什么事情是解不开的,我就在外面。”
尤千帆轻然侧首过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偌大的白色房间里就只剩下桌前坐立的尤战,以及轮椅上的尤千帆。
多日未见的父女两人此时竟是一致地选择了沉默,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氛围像是凝固似的。
最终仍旧是桌前坐立的父亲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道:
“醒来以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舒服的话,不要一个人硬撑着。”
“爸……”轮椅上的尤千帆此时也开了口,她凝眸注视不远处的那道伟岸的身影:
“我想知道,唐尽当年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被他救下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我?”
桌前的那位父亲没有任何的表情诧异,只是沉着地反问她:
“为什么突然问起当年的事情?”
“我只想知道他身体里那颗藏了将近十年的子弹到底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才有的!”一时间,尤千帆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越发清晰起来。
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是短暂的时间之后,她依旧只是眼色平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尤战沉肃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闪躲,只听他沉声讲述道:
“当年你被绑架,我特意从京都调了一队人过去,唐尽就在其中。你和唐尽被找到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周岩把你送回东都时,你也是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多月才清醒过来。只不过关于那场绑架,你好像突然之间忘记了,清醒以后再没有提起过。我也咨询过相关的医生,说是人在面对强度的刺激与恐惧时,大脑皮层会选择自动遗忘这些事情,是自我保护和催眠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