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陈希世颜面扫地,狠狠丢出茶盅,砸在陈愉背上,气急败坏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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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让陈大郎这一搅和,彻底陷入了僵局。
沉默半晌,陈希世干脆耍无赖道:“反正就这三十万欠条了,别的一个子都没有。”
陈三郎瞪大眼睛,他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我已经说过了。”陈希亮面如古井不波道:“可以。”
陈三郎的眼睛更大了,心说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这也太太、太那啥了吧……然而陈希亮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猛地揪成一团。只听其缓缓道:“不过契约之外,你们要立一份字据,保证今日之事,一个字不得再提,否则炭场、祖屋,以及一切家产,全都归我。”
陈希世两公母,快速对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喜……他们本以为,老二肯定要据理力争,多分些家产,谁知他竟明知是白条,仍满口答应下来,这真是天下一号大傻瓜啊。至于额外的那份字据,立就立,本来就是一桩家丑,谁还愿意搞得天下皆知不成?
他们担心陈希亮会反悔,马上让四郎取来笔墨纸砚,立好一份契约、一份保证,双方签字画押,只等来日去县衙备案,便可完成分家。
小心捧着墨迹未干的契约,陈希世笑开了花,故作大度道:“二哥去收拾收拾吧,日后分家过日子,需要的事物多着呢。”
陈希亮点点头,把那份保证轻轻吹干墨迹,小心收入袖中,朝哥嫂一拱手,便抱起六郎,带着三郎和五郎转身出了正堂。
来到原属于他的跨院,便见到红肿着脸的大郎。
陈希亮关切道:“大郎,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二叔,”陈愉急切道:“最后怎么办的?”
陈希亮将手中那份契约,递给了陈愉,抱着儿子推开房门。
陈愉展开那契约一看,登时傻了眼,追进去道:“二叔,你怎么还是要了欠条……”
“……”陈希亮一边将书架上的书装箱,一边淡淡道:“这三十万钱,就算是给三郎买个清白吧。”
陈愉有些愣神,他才十五岁,还不明白人世间的险恶。但陈三郎却已经明白了……那两公母如此视财如命,为了独吞家产,能不惜置亲生侄儿于死地。如果靠一时言语上的上风,固然可以不让他们占到便宜,但事后缓过劲儿,必然心气难平,万一生出事端,可就麻烦了。
陈三郎虽然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多,但他靠着对人情世故的理解,还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记得那侯氏丢了鸡,怀疑是刘猴子偷了时,那刘猴子登时急了眼,说:‘我是良人,怎么可能偷你鸡呢?’
只要生活在大宋朝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良人’身份的重要性——赁屋、开店、上学、远行……更不要说考科举了,只要是正经勾当,都需要身家清白。有过案底,或者风评不好的人,邻里是不会具保的……因为你将来犯了事儿,保人们是要担责任的。
没有个良人的身份,要么去当兵,要么就是从事‘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的贱业,总之,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其实一踏进门,陈希亮就做好了遭受不公的准备,他之前的立威,也不是为了多分家产,而是让哥嫂明悟,自己不是个好欺负的软蛋,被惹急了,一样是要咬人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三郎,不要输在人生的起点上……陈家的家业何止百万钱?陈希亮却眼都不眨的拱手相让,只是为给自己儿子,买一个清白……
这一刻,陈三郎还不甚明白陈希亮的深意,但他已经被对方的无私父爱深深感动了。就算对方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陈三郎。可既然取代了人家的儿子,就得……当好这个儿子罢……
陈三郎深深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泪水,跪在了陈希亮的面前。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陈希亮却沉声喝道:“给我顶天立地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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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已经说过,不要纠结于人物的年龄啊什么的,所谓无巧不成书,有时候不巧,只能凑巧。所以对一些人物、时间会有微调,一切以书中为准。
下一更,明早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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