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这句话呢,陈太忠听得也干笑一声,“省局有一份关爱,我们就知足了。”
这纯粹是客套话,他心里非常明白,种种迹象表明,工商局很想抢这个业绩,而他也不介意让出一份成绩,但是小小的支持和口头上的关爱,只能让北崇知足。
想要打动北崇,仅仅“知足”两字是不够的。
“嗯,我们虽然资金紧张,但帮你拉了两个赞助商,赞助这项活动,”庄壁梵自顾自地说话,“能赞助你们八十万……都是资本家啊,从他们口袋里掏钱可难。”
“那是庄局长面子大,北崇人民会记住你的,”陈太忠又是一声干笑,他可没兴趣谈什么赞助商——哥们儿认的就是工商局给的资金,至于这资金从何而来,关我鸟事。
北崇人能不能记住我,很重要吗?我要的是上级记住我,庄壁梵听得也有点无语,所以就直奔主题,“人家不可能白出钱,所以要深度参与这个活动。”
“深度参与……这是什么意思?”陈太忠不高兴了,林桓还真的没说错,工商局这帮家伙,确实是满肚子坏水。
“就是广告的投放,还有一些现场的管理,”庄局长回答得底气不是很足,“八十万,这是很大一笔资金,他们肯定会现场看一下,是不是巴黎的模特团……恒北就是这种小局面,他们也怕被蒙蔽。”
“我求他们投资了吗?我找的是工商的赞助,他们还想现场管理……我呸,什么玩意儿!”陈太忠想也不想,抬手就挂了电话,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是个厅级干部。
哥们儿自己玩,照样支持得起北崇的天空,恒北不支持,阳州不支持,那又怎么样?他点起一根烟来,看着窗外的蓝天发怔:这人呐,还得靠自己,指望别人大发善心充当凯子,真是有点不太现实。
他的感慨还没发完,电话又响了,来电话的还是庄局长,“陈区长你这……我还没说完呢,说完再挂行不行?”
“我只是找个赞助,又不是找爹,”陈太忠老大不客气地回答,“就是手里少点钱,唧唧歪歪那么多话,现场监督……是不是还想打个洋炮?”
“啧,”庄壁梵遇上这样的愣头青,也是有点挠头,打洋炮……大家当然都想啦,但是事实上,省工商局的初衷,还是在这个活动上体现一下存在。
关于北崇苎麻产品的报道,省里多少是晚了一点,不过还算赶了一趟末班车,没有闹出墙里开花墙外香的笑话——这种姓质的笑话,若是有人推动,能让他这个工商局长坐蜡。
所以他对北崇,是真的想支持,但是凭空花出几百万,也不是省工商局的风格,所以才随手抓了两家赞助,不过那两家能出得起这个钱,也不是含糊的——你一张嘴就是几十万,不能让我白赞助吧?
但是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白赞助的可能,于是他只能苦笑着解释,“下面的企业投资,肯定是要求个回报。”
“我就觉得你这个说法,实在没意思,”年轻的区长直斥厅级干部,“我找的是工商局的支持,我找下面企业了吗?工商局挂个广告没问题,凭什么要别的公司打广告?”
我工商局还需要打广告吗?庄壁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我工商局当然要挂名了,“怎么,给你二十万,工商局还挂不了个名?”
“省工商挂名当然好说,”陈太忠淡淡地表示,“其他公司想指手画脚,就免了吧,让刘区长问一句,也是看在你们重视的份儿上,本来就是北崇自娱自乐的事情,”
敲诈一下工商局,原本就是他随兴而为的事情,想不到这帮人真是给钱不多,毛病不少,那就没必要再腻歪下去了,反正北崇也不怕工商局刁难——哥们儿外销的路子都打通了,倒要看你能如何拿捏我。
接下来,他就去干部培训中心的会议室安排了,没办法,北崇宾馆虽然大气,但是比设备设施的话,要差这里一筹,尤其是小礼堂,比北崇宾馆奢华得太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晚会该在这里,所幸的是,隋彪最近无心政事,陈区长的话在这里也很管用——有传言说,陈区长会变成陈书记。
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李世路打来了电话,“太忠哥,听说你们最近打算搞个活动,还要请巴黎模特,我能不能去采访一下?”
“来吧,到时候给你介绍两个外国妞,开开洋荤,”陈太忠听得就笑,对于朋友,他自然要区别对待的,“不过也要讲个你情我愿啊,不许胡来。”
“我是那种人吗?”李世路清一清嗓子,干笑一声又叹口气,“唉,阳州是老婆的老家,不敢乱来啊。”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了,”陈太忠不以为意地回答,“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个事,听说你跟省工商要钱了?”合着李世路这个电话,还有别的目的。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陈太忠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省委的副秘书长李勇生就是分管财税的,“别的企业想仗着工商局的名义,来我北崇撒野,我肯定不答应嘛。”
这是陈区长最为恼火的,他其实并不排斥企业赞助,有人出钱买广告,那是好事,但他不能容忍的是,这些企业是省工商局推介过来的。
且不说这人情一领就是双份,因为人家腰板硬,还能对北崇指手画脚。
“呵呵,听说了,庄壁梵还说你胃口大呢,”李世路就在那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