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回家都只待了十分钟,忙得脚后跟打屁股,”陈太忠叹口气,然后很直接地发问,“《素波都市报》那个‘四维’是谁,你知道吗?”
“一个小毛孩子,你是要问胡椒没有胡椒味……那篇报道吧?”随遇而安一听就笑了起来,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也是刚刚看完,陈区长你有什么指示?”
“你有什么建议吗?”陈太忠觉得这笑声有点刺耳。
“我觉得不理他最好,现在这些小年轻,为了出风头,啥都不怕,”随遇而安是业内人士,他以一种见怪不怪的口气回答,“都遇到好多跟我叫板的了,反正他没名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人你不理他吧,他骂得挺难听,你理他吧,那就是成全他。”
“一开始我憋不住,还跟几个人对骂——他们的话很难听的……仗着老资格,欺负年轻人什么的,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不值,不理他,就是对他最好的还击,让他自个儿跳腾去。”
“你那是同行,”陈太忠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坐视那厮折腾,“我跟他不搭界的……这货这么作死,我肯定是要收拾他的。”
“唉,”随遇而安叹口气,他不同意这个说法……不是同行的话,你更没必要理会那厮,你是大名鼎鼎的陈太忠,有资格无视各种小人物,没人会觉得你怕了谁,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啊,随老师心里做出了判断,可他也不能再反对了,那会有推脱的嫌疑,惹得陈太忠不快,就没意思了,“那我写稿子骂他……咱俩一起上,真太给他面子了。”
“稿子不着急写,”陈太忠这是听到第二个人说不值了,李云彤这么说,随遇而安也这么说,而他自己却是觉得,软绵绵骂来骂去不过瘾,“他说什么,咱们就得回应吗?”
“你这话一点没错,”随老师最担心的是,陈太忠怀疑他不肯出力,这时候才敢明说,“他说什么,咱们就解释什么……太被动,别人不一定肯信,有个缺德词儿,管这叫洗地。”
“《素波都市报》,是挂靠在文化局吧?”陈太忠问一句,“我印象,关系不在曰报社。”
“以前是挂在经委,现在也是个三不管,好像工商局有意接手,”随遇而安先回答一句,然后才恍然大悟,“我艹,不是得了什么人授意的吧?”
随老师是自由撰稿人,一遇到本行的事情,就先琢磨行业规矩,对于官场的风吹草动,远不如陈太忠敏感——这就叫干哪行,琢磨哪行。
“我还以为你知道内幕呢,”陈太忠干笑一声,挂了电话,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眯着眼睛思索起来,大约琢磨了半分钟,他终于拿定主意,抬手拨个电话。
“老主任你好,”李云彤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有什么指示?”
“你跟于海河说,把那个四维的家砸了,人也好好地收拾两顿,”陈区长慢吞吞地发话,“反正他跟你说了,你指哪儿他打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