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自窗前的案边行云流水的写了几句话,然后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商请月。”商请月看了他一眼,忍住身体的不适,她又道:“公子信中提及阿凝便可,我爹爹自会寻来。”
阿凝……
听见她的话,陈少游眉眼有片刻的恍惚。
须臾回神,埋头写了几句便收起了宣纸,给她道了声“告辞”便出了门。
“少游……”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房门被关上,商请月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喉间溢出一声声的轻吟,一声声呼唤。
门外打发了店小二去送信的陈少游,因着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里面,便守在了门外,把房间里商请月的呼唤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少游。”
一次一次的唤着,一遍又一遍,像是这个名字在她嘴边柔情缱绻了多年。
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门的陈少游难得烦躁的皱紧了眉。
她口中的少游是他么?
可他确定他与她素不相识。
目光望远,他的身后是她一声声的轻唤,近半个时辰都不曾停歇。
这期间,他就这么站着,纹丝未动,只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手心里有着些许的汗意。
无数个梦里,也曾有个缱绻的声音一声声的唤他相公,唤得他的心口发疼,就像如今这般。
不知又过了多久,陈少游终于转过身,看了房门一眼,然后从楼梯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陈少游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口,另一个楼梯口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然后两个女子跟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商请月待的房前。
中年男子急急的拍打着房门,“凝宝儿,是你么?爹爹来了,凝宝儿,爹爹来了,快开门。”
沁儿见商谨言就这么拍打着门也不进去,而且房里又没有传出商请月的吩咐,不由得有些急了,顾不得商谨言,她一脚踹开了门,就往床上看去。
却没见着因她那一脚,原本贴在门上的商谨言被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没有起来。
有那么一瞬,蝶儿听见了商谨言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由得忍住嘴角的笑意,一脸同情的看了沁儿一眼,这才连忙扶起了摔得鼻青脸肿的商谨言。
“老爷,您没事……”吧?
问也白问了,因为某老爷鼻子里正涓涓的流着血,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看见商请月没事后,扶着商请月靠在床头的沁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回头,却被狼狈的商谨言吓了一跳,刚想问怎么回事,却又猛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好像害了老爷摔了一跤。
“老爷,您……您没事……没事吧?”
声音里带了哭腔。
商谨言狠狠地瞪了沁儿一眼,随即衣袖往鼻子上一抹,也不管自己满脸的血,讨好的跑向床边,咧嘴一笑:“凝宝儿,爹爹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