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父亲一回来,大家脸色一变,瞬间躲起来去学习去看书,吓得浑身发抖,因为他回来后,总是要看检查他们一翻都在干什么,只是说检查,还不如说是挑刺。
一个一个,揪着开始打骂。
在梦里父亲的耳光似乎打了下来,打的她脑袋嗡嗡的响,嘴唇湿湿的,舌尖触及下,原来是干裂的唇瓣被彻底打裂了,流了血,腥甜的。
妹妹哭着找妈妈,妈妈上来心疼难过的说别打了,护着她们,却被父亲一巴掌打开,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羞辱。
安沐好想睁开眼睛,她睡的很浅,她知道那是梦,所以她想醒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醒不来……!
耳边都是吵骂声,她脑袋要炸了,她恐惧着,那个恶魔,她要摆脱他,她要努力,她要再努力点,多受点罪,多吃点苦,也不要再回到那里。
眼泪从眼角涌出,滚烫滚烫的,烧灼着她的嘴唇,咸涩的流入她的唇齿间。
安沐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的水雾。
她翻了个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可是她却有些睡不着了,不得不说,在刚才做了那个曾经的梦后,她之前恐惧的心态仿佛平和了许多。
因为在她的灵魂深深处,最恐惧的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那个她深深很着的人。
那个带给她一辈子如影随形的童年,年少阴影的人。
安沐仿佛不怕了,她自己最恐惧的都经历过来了,其它人又算上什么东西。
她下了地面,豁然一下,拉来了窗帘。
四点了,天色的尽头,出现一点点深色的蓝,然后慢慢的,变淡。
黑夜过去了,黎明正在悄悄的到来。
安沐裹着睡衣,披着毯子,她打开了窗户,坐在小阁楼的窗台上,拿起一包有些在阴冷阁楼里放置的发潮的香烟,蹭了下火折,鲜红的火苗攒动着。
在这个还没有彻底亮起的凌晨地点里,攒动的火苗映红了她的脸颊。
燃起了一只烟。
安沐想,她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怎么样,她最恐怖的事情都经历了过来,那个人又能怎么样,杀死她??
安沐望着远处的那一点稀薄的光,眼角还残留着被风干的泪痕,她轻轻的笑了一声。
杀死就杀死吧,她早就活够了,而且活的好累。
没有一天,是能真正无忧无虑的在做自己。
人们常说,要知恩图报,父母生你出来,你要去感谢他们。
安沐其实很想说,为什么要感谢。
如果可以,她都不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她来到这个世界,它并不美好,自己从未经历过美好,她活的辛酸又沧桑,没有一点资本的人,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除了学费,生活费她只留一点点,其余的都寄给了母亲。
她重病缠身,那个人没有钱给她看病,或者有钱,也不给她看病,家里还有妹妹,弟弟被人杀死,在其它国家横尸街头。
可怜他还只是一个学生,什么都不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