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俷骑了马,带着沙摩柯和巨魔士,向鸾卫营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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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渔阳的张举叛乱,在公孙瓒凶猛的打击下,很快就尘埃落定,没了动静。
三辅之地的胡人之乱,在太尉张温的指挥下,也是步步为营,逐渐的退回了河套。
但是在凉州,羌人之乱却越演越烈。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遂在积石山下,聚集里溃败的人马,达数万之重。同时和北宫伯玉摒弃前嫌,再次联手合作。以河谷为界,双方展开了拉锯式的战斗,一时间形成了僵持的阶段。
这并非是董卓无能,而是战场上的情况,总是瞬息万变。
自三辅之地退下来的边章、李文侯部,和韩遂、北宫伯玉遥相呼应,成夹击之势。
董卓手中七万凉州铁骑,加上先零等归化羌人,总兵力共十五万。
可相比起反叛的羌人而言,依然有些不足。先零等归化羌人,被边章和李文侯死死缠住,无法腾出手来。董卓手中的七万大军,同时要面对韩遂和湟中羌人两部,压力非常大。而长安张温的手中,有十万大军。却偏偏不肯出兵,屯兵于三辅。
对外宣称,三辅胡人之乱尚未平息。
但明白人却能看出,张温这是故意为之。
一方面叫嚣三辅狼烟动荡,一方面却又送来的功劳簿。这里面的猫腻,令人寻味。
而在这功劳簿中,有一个名字引起了董俷的注意。
孙坚,孙文台!
英雄楼内,曹操兴致勃勃的说:“西平,没想到这吴郡还有如此英雄人物,当真了得。”
董俷却沉吟不语,想着心事。
孙坚,这头江东猛虎终于出现了……
当初孙坚在宛县受辱的事情,董俷并不是很了解。
当时的江东猛虎,不过是一只病猫而已。董卓不屑于提及此人,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否则,如果当时董俷知道孙坚曾在宛县出现,定然不惜一切的将此人斩杀。
可如今……
“孟德兄,这孙文台,不可小觑!”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曹操有点糊涂了。
“什么不可小觑?”
“啊,我是说,孙坚是个厉害的家伙。”
“没错,没错!”
曹操饮了一觞酒,笑呵呵的说:“这家伙把和连打得好生凄惨,的确是个厉害的主儿。我大汉能有此猛将,实乃大幸啊。”
在酒桌旁,还有两人。
一个是黄门侍郎荀攸,另一个是雒阳北都尉谢援。此人也是出身北地大族谢氏,于其兄谢坚并称之为扶风双谢,颇有名行。谢援曾经也担任过黄门侍郎,并娶了皇甫嵩的女儿为妻。皇甫嵩死后,颍川战事的失利就被推到了他的身上,连带着作为女婿的谢援,也受到牵连。如今虽然是北都尉,可实际上,一点实权都没有。
毕竟,谢援不是曹操,也没有曹操的那种胆魄。
听了曹操的话,谢援淡淡一笑:“依我之见,非是孙坚勇武,实和连无能耳。”
董俷对这个人,本来是满有愧疚的。毕竟皇甫嵩因他而死,谢援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一大半要算在他的头上。听说,谢家兄弟不想在雒阳呆下去了。谢坚与前幽州刺史,如今的益州牧刘焉关系很密切,准备过些日子两兄弟一同前往益州。
“文雄兄此话怎讲?”
“若那檀石槐还在,区区孙坚,怎能取胜?”
檀石槐,是鲜卑人的首领,极为雄武。评书里,此人未曾出场,因为在黄巾之乱爆发的前三年,檀石槐就病死了。董俷原本也没有听过这个人,可来到三国之后,才知道早在三国时代,草原上就出现了一个如后世成吉思汗一般的雄武之主。
檀石槐统领鲜卑,在弹汗山设立王庭,更拒绝汉室的封王。
将鲜卑划分为三部,对大汉疆土,更虎视眈眈。董俷的老爹曾经是檀石槐交过手,却是落得惨败,甚至把此事列为生平最为羞耻的事情,不喜欢任何人和他提及。
还是董媛偷偷的告诉了董俷,才让董俷知道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檀石槐死了,其子和连继承其位,但才能和檀石槐相比,却是大大的不如。
谢援提起檀石槐,却让曹操等人立刻闭上了嘴。
的确,若檀石槐在,张温能取得今日之胜吗?
“好了,莫提此人,莫提此人!”荀攸见气氛有些尴尬,笑呵呵的说:“檀石槐再厉害,如今也是个死人。我们何必要为一个死人而担惊受怕呢?不过太尉张温如今手握十余万重兵,却屯军于三辅,坐视凉州战乱愈演愈烈,只怕将来未必有好结果。”
董俷没有出声,也不明白,张温为何要如此做。
这张温是一个德行很高的人,在雒阳的名气可不算小。为什么会如此做?实在耐人寻味。
是因为董俷初到鸾卫营把他儿子赶出去的缘故吗?
如果是这样,这个人的德行恐怕……试想,一个因私忘公的家伙,能有多好的德行?
不过荀攸那句话说的不错:这张温,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董俷记不清楚,张温在评书里是怎么死的,也和这张温没有什么瓜葛。只是有些奇怪,曹操为什么要把他拉来喝酒,连荀攸也跑来凑热闹,究竟是什么居心呢?
就在这时候,英雄楼下,一阵喧闹。
曹操找来侍者询问,才知道了喧闹的原因:蔡邕回来了!
作为三君之一的蔡邕,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雒阳,而且同行的还有他的女儿,蔡琰。
“啊,是先生回来了!”
董俷闻听这消息之后,顿时显得格外兴奋。
这些日子来,他很苦闷。
一方面是因为任红昌的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结在困扰着他,该如何面对呢?
另一方面,来到雒阳之后,董俷时常会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很多事情他想不出头绪,急需找人为他梳理一番。
而在这方面,唐周不行,董绿不行……曹操,那更不可能。贾诩虽然能给他帮助,可毕竟远在凉州。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让贾诩暴露出来,那是他手里的一张底牌。
酒也没心情再喝下去了!
董俷匆匆站起来,拱手道:“孟德兄,公达兄,还有文雄兄,蔡先生回来,我需要去拜访一番才行。就先告辞了,三位在此慢用。今日的公道算在我身上,回头再聚。”
“呵呵,西平只管去就是了,无需挂念我们。”
董俷匆匆的离去,曹操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收起。
“公达,文雄,此子如何?”
荀攸摇摇头,“看不出什么端倪。此子接手鸾卫营,又大刀阔斧的休整,倒有魄力……据说,那鸾卫营如今面目一新,颇有重振当年英姿的风采,只是……此人不济名声,更因一群女伎得罪了许多权贵,实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想法。”
谢援也说:“的确,此子行事多有乖张之处,与今人更格格不入,非常令人费解。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个贪恋花丛的莽夫,可孟德说他掌管鸾卫营后,却从未留宿营中……练兵确实有些手段,但若说有太多出奇的地方,恕我眼拙,看不出来。”
曹操不语,细目半眯,似在沉吟。
荀攸说:“孟德,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凉州董家子如此上心?如此关注?”
曹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董家子的身上,颇有神秘之处。恶汉,许子远评定这董家子为恶汉,可真的只是恶汉如此简单吗?我甚疑之……公达,文雄,我与你们打一赌。这董家子日后的成就,定然是不同凡响。”
不论是荀攸还是谢援,都显得很怀疑。
但曹操也不解释,心道:一个能把两个大凶之相的人改运成大吉,真的只是个恶汉吗?那恶汉之后,许子远还有什么话?恶汉,恶汉……哈,我就是不信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