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懿心里怕也是纠结得很,更不会主动和她说起景华王妃的事来,想楚子渊登基后,懿离开祁夏,再将母妃留在那里就不妥当了,谁知道楚子渊会做出什么来。
“娘,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云紫洛皱眉询问。
林清清“嗯”了一声:“做为准儿媳,你当然是要去的,不过既然那个女人受的刺激不小,心里又恨我恨得要死,想必见了你我,必会发起泼来。我不见她,是想全懿儿父子的面子,而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没必要去自讨苦吃,但不去也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南川这么多人看着。”
“那怎么办?”云紫洛轻轻挑了挑眉。
她也知道,赫连治与母亲的事情一直被南川人曲解,懿一回来,第一件事就颁下旨意,为她们平了反,民间沸腾的怨怒才一时收敛。
但做为儿媳,若不去拜见婆婆,那可是要落人话柄的。
林清清扫了一眼亭子里站立的宫女,这些宫女会意地退了下去。
“由我代你去。”她吐字如兰。
云紫洛和姚玲玲猛然睁大了眼。
林清清笑道:“我化妆一下,穿上你的衣服,再用些枕头垫大肚子,没人会认出来。不过是在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进了佛堂,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人也不会知道的。”
“娘——”云紫洛点点头,可欲言又止。
林清清将那勾魂摄魄的眼神一转,淡淡道:“你放心吧,娘有分寸,她是懿儿的母妃,是赫连治的妻子,我也亏欠过她,她恨我我能理解。时间造就的伤害,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化解的,想要她解去对我的误会,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抚上自己的脸。
“这张脸,我不会让她见到的。”
她能深切地体会到恨一个人,是连她的脸也见不得的。
就像花折扇。
纵然她以为这么多年,她的心冷了,情死了,可是看到宁珍的那张脸时,还是忍不住一阵钻心尖锐的疼痛自心底扎破开来,传遍四肢百骸。
云紫洛答应了,几人带着孩子在亭上玩。
远远地瞧见,一队宫女从亭下走过,手里各捧着东西,上面倾盖着红色软绸,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宫女们都很年轻,腰肢若柳,细舞白杨,袅袅香风飘过。
云紫洛暗想,这宫中又加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宫女,说不定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爬上赫连懿的床,成为新国的宠妃。
这也只是想想,她相信赫连懿是不会背叛她的,因为他说,一生一世只有洛儿一个,为她虚设三宫,三千宠爱只集一人。
他说了,她便信了,没有任何缘由,心与心的交织,永远是个奇妙的感觉。
再说,瞧瞧自己的母亲,年过四十,仍是把两个老男人的心勾得紧紧的,对这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更是一眼也不多看。
记得现代时看过一则新闻,七十岁的老太太仍能将个小伙子迷得七晕八素,想来,女人年纪大了也没关系,只要有魅力,那么就永不老。
尤其像赫连懿这样心比较冷的男人,估计将三宫中的美人推到他床上他也会踢下来,当然,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有时候,女人的纵容也是男人犯错的重要原因。
正胡思乱想着,“啪嗒”一声,伴随着女人惊吓的尖叫,一声厉骂传上亭来:“贱、人,你知不知道你打碎的是什么东西!”
亭外的宫女看了云紫洛一眼,正要下去,却被云紫洛的眼神阻止住了,亭上的几人探出头往下看去。
就见下面整齐的队形早已凌乱,东西摆放在一旁的花坛中,一名宫女跪在地上哭泣,身形颤个不停,在她身边,一堆银亮色的碎片,压在一块大红色的绸布上。
另一名稍显老道的宫女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满脸怒色地吼道:“这可是要送到皇后房中去的官窖蓝田玉精制梅瓶!价值千金,你赔得起吗你!我可告诉你,你就是倾家荡产,卖了自己,也赔不起这个梅瓶的一块瓷!”
地上的小宫女明显是吓得不轻,身子趴伏在地上哭泣,抽咽着想说什么,却被那名宫女更高的声音掩盖掉:“我几次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却压根没把我的命令听进去!难不成你以为自己长个花容月貌就能当妃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