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
t君玉大笑,摸出两块碎银抛了抛:“古人是击节而歌,你是击盘而歌,要用心唱哦,唱好了,重重有赏……哈哈……”
t拓桑笑着点点头,唱起歌来:
t那一月
t我转动所有的经筒
t不为超度
t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t那一年
t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t不为觐见
t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t那一世
t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t不为修来世
t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t…………………………
t这是君玉第二次听他唱这首歌了。
t此刻,虽然没有古琴的和弦,但是,他天生的那种深具民族精华的特色嗓音就更深刻地得以完全体现了出来。
t也许是那曲子太过精妙,又也许是那唱歌的人太过深情,这辽远的歌声竟然压住了外面的十分喧嚣和满满的嘈杂。
t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乱七八糟的和声,全部停了下来,天南海北聚集起来的人群都静静听着这样妙不可言又透出淡淡伤感的歌声,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无不耸然动容,心有戚戚。
t歌声,慢慢地散去;灯火,慢慢地黯去;黑夜,慢慢地深去。
t酒,也一杯一杯地全部喝光。
t醉醺醺的旅客在这个醉醺醺的小镇里,一起睡去。
t伏在桌子上的君玉慢慢抬起头来,对面的拓桑已经完全醉倒,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t她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他依旧睡得极熟。
t她取下头上戴着的厚厚的帽子,慢慢地从怀里摸出那支翠绿的发钗,十分笨拙地插在头发上,轻笑道:“拓桑,可惜你看不见啊。”
t这一刻,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离别的悲哀,尽管拓桑看不见,她依旧轻轻挥了挥手:“拓桑,再见了,再见了。”
t她走出门去,很快,身影消失在了小镇外面的黑夜里。
t远远的,有小帅的一声长嘶,它被拓桑寄存在附近一个安全的地方。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医治牲口的能手,小帅的腿伤已经被治理得差不多了,虽然跑起来还是有些瘸。
t君玉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老朋友,辛苦你了。”
t小帅的舌头十分亲热地在她手心里蹭了一下,君玉跃上马背,小帅撒开四蹄,得得地在黑夜里跑了起来。
t那早已“醉倒”的拓桑,一直站在黑夜里,目送她远去,心里无喜也无悲。
t远远的夜幕下,那是圣宫的方向。
t明日,就是“博克多”出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