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的还真没有错,本侯还真是日理万机,劳碌命,人家洞房花烛享天伦之乐,我倒是好了,居然和新娘探讨这般严肃的话题。
不过任何人都有个由生到熟的问题,至少柳乘风对这新娘已经没有了多少排斥。
坐在榻上的朱月洛趁着柳乘风出去的时候掀了头盖透了透气,又挪动了娇躯,总算缓解那种不自在,等柳乘风来了,又忙不迭地将头盖蒙上,心里却不禁在想,这个人还真是个呆子,有时候觉得他聪明得很,遇到事的时候镇定自若的,很有几分男子气概;可是现在,却又觉得有些冒冒失失,真是好笑。
她听到柳乘风进来的动静,便不禁问道:“怎么,已经吩咐了吗?”
柳乘风苦笑道:“吩咐是吩咐了,可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朱月洛觉得有些促狭起来,或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除了碧儿,自她的母妃死后,也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越是外表冰冷的人,其实越是渴望那种火热,哪怕只是一刹那也好,之所以对人沉默无言,只是因为对人有了防范,人心隔着肚皮,可是方才的接触,似乎让她一下子对这个新郎官有了许多的了解,心底的放线自然而然便松懈下来,朱月洛反而觉得,和他说话很有趣,不需要有什么防备。
柳乘风道:“我发现府里的李先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才想起,今日好像是我成亲的大好日子,咳咳……都过了几个时辰,竟是差点儿忘了揭开你的头盖,你是不是已经坐了很久了,罪过,罪过。”
柳乘风故意这般说,倒不是因为他忘了,只是不知这头盖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因而有些心里发憷而已,而现在,相貌似乎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人性子还算不错,至少还有共同的话题,做自己的夫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几分亏欠之情,什么穿越人士回到古代就能理直气壮地娇妻如云,那是屁话,因为人的感情本来就只有这么多,除非自己昧了天良,否则才不会对温晨曦完全无视,正是因为和温晨曦感情深厚,才觉得心里会有亏欠。
至于那种今日见了一个美女,便大声说如何如何与她相敬如宾,如何感情敦厚,等到又见到一个美女,顿时鼻血流出来,飞快地冲上去招蜂引蝶的家伙,这不是穿越人士,也不是融入了这个时代,其实这孙子就是个田伯光,硬是把责任要推到入乡随俗的理由上。
朱月洛的脸颊飞上一抹红霞,吃吃地道:“这个……似乎也不必太急。”
她本是想客气一下,事实上,蒙着这头盖实在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偏偏这头盖上还镶嵌了许多珍珠,戴在头上这么久,颇觉得沉重。
谁知柳乘风听了,心里大喜,连忙道:“那好,既然你说不必急,那我就听你的了,再等一等。”
他是顺竿子往上爬,让人有一种拍死他的冲动,见过新娘扭捏的,还没见过新郎官和新娘一起扭捏的。
“……”
朱月洛无语,心里竟生出几分嗔怪之心,可是这种嗔怪,再不是从前的那种冷漠了,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悦,可是内心深处又不免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有点儿冒失,有点儿天然呆,可是性子似乎不错。
一个经历过世面的女人最心仪的丈夫自是那种遇事时能顶天立地,可是寻常时却又有些冒失的男人。只有肤浅的女子才会满心琢磨对方是否生得英俊,又或许有满腹的学问。
所以往往前者幸福,而后者却总是遭遇不幸。
这家伙这个样子,朱月洛便决定不理会他了。
柳乘风似乎也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搜肠刮肚了很久,才想起来,公主殿下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便不由问道:“你用过饭了吗?肚子饿不饿?可惜这里的酒菜已经凉了,不如叫人热一热送来吧。”
朱月洛不做声,和方才的健谈判若两人。
柳乘风顿时感觉不妙,道:“看来是不饿了,是了,你是周王之后,周王的封地是在开封,开封我还没有去过,不知是什么样子,那儿好玩吗?”
朱月洛想到开封,竟是勾起了心事,更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