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又回喷过来。
“你等要看,我便让你等看!”陆蟜抹了把脸,“你等三人出列。向前……进!进!进!进!”
夷矛阵一卒共有两百二十五名矛手,平时训练或以五十人为一纵队、或列成15X15的方阵。夷矛沉重,公族的训练难度小于环卫宫甲、环卫宫甲的训练难度小于王卒,王卒又小于县卒。持着两丈四尺的钜铁夷矛,景缺三人一步一步走向水边。
“步止。”陆蟜拖着调子命令他们三人止步,复又喊道:“端矛!”
端矛是冲锋前的动作,端矛时右脚后退一步,左手至胸,右手握着矛端,摆至身后半尺,矛身向前倾斜四十五度——夷矛阵本来并没有这些东西,但在熊荆的要求下,军校将矛手的各个动作都具体化、标准化,并通过战事不断的改进,最终形成标准动作。
而各地公族入郢之后全部安排入了芍陂军营,这里不但是五万精卒的训练场,还是军校所在地,在这里学习矛术最好不过。
“端矛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解散。”陆蟜的惩罚就是让他们看个够。闻言景缺三人心里一阵发苦。为了逼真,训练用夷矛与实站夷矛一样重,都是十八楚斤。端着十八楚斤重的夷矛站一个时辰,右手估计要断掉。
“未闻否?”见三人迟疑,陆蟜又瞪了过去。
“唯!官长。”端着夷矛的三人大喊,陆蟜这下才退走,回到矛阵之前。
“阵战之时,无有你我,唯有阵列,任何疏忽皆要以血为代价。”陆蟜大喊道,这些人如果有氏全都氏景,无氏也是景氏的家仆、隶臣,或者附庸农,但他一点也不惧,与齐军拼杀过的他,知道自己说的就是至理。“听我口令:立正——!”
‘唰!’两百二十二个人一起立正,训练二十多天,这个动作他们做的最好。
“向左——转!”陆蟜再度命令。这次就乱了,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转对了,可有些人是迟疑之后再转、有些则是以右脚跟为轴旋转,这是转反了。军阵如果转反,尤其是矛阵如果转反,结果将是灾难性的,向前四十五度伸出的夷矛将横扫转幅内的一切东西,夷矛和夷矛将别在一起,害人害己。
“错!”陆蟜大喊。他又道:“听我口令:向左——转!”
‘啪啪啪……’照旧有人转反了,不是以左脚为轴,而是以右脚为轴。
“错!”陆蟜怒了,两次转错他不能忍受。“听我口令:向左——转!”
还是向左转,‘啪……’,这次转反的人少了许多,但还是有十几个。
“错者出列!”陆蟜喝道,不待那些人出来,他便指着他们:“你!你!你!你!还有你……”
十几个人被他揪了出来,他忍着心肠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听我令:向左——转!”
‘啪、哒……’四个倒霉鬼倒霉到家了,哪怕已经转了四次。
“来人!”青草地上不止陆蟜这一个卒,还有景氏另外二十多个卒,执行军法的军正每几卒就有几个。陆蟜一喊他们便过来了。“向左转四次仍错,请火刑之。”
贵人不可能四次转错,只有左右不分的隶臣、农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四个庶民一听火刑就有些发抖。转错的惩罚是左错是火刑,右错是冰刑。几个人正欲求饶,脚上的皮履就被小卒给脱了,炭火桶里烧红的铁丝烙在了脚面上。
‘啊!’四个人鬼叫起来,然后使劲跳脚,同卒两百多人闻之大笑不止。火刑冰刑都是轻刑,要的是剧痛长记性,但又不影响接之后的训练。几个被罚者很快就入列,训练继续。
“公族私卒何日才能练成?”项燕正走在芍陂军营,他不是第一次来,每日来都是为了看私卒训练的进度。
“若是再有一些时日……”每回项燕问这个问题,校长鲁阳君都说这么一句话。
“已无时日了,再不去晚矣。”项燕看着他,“我想五日后拔营。”
“可他们……”鲁阳君想在争取一些时间,只是想到陈郢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只知左转,不知右转,只知端矛、冲矛,不知……”
“会左转即可。”时间太紧,所以只教了公族私卒左转,没有教右转,鲁阳君认为这是个问题,项燕却不以为意,大不了多转一两下而已,没什么大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