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只是楚国现有版本的拷贝,而不是勒紧裤腰带援助他们。高精尖的东西创造很难,创造出来后再复制成本却很低。楚国帮他们建国,他们自然要帮楚国拼命。只是建国计划才刚刚开始,令尹府就要抽调南方部落的人力,显然是太急了。
“南方各族之师无望。”彭宗接起被子莫打断的话头,又说起了齐国。“齐国至今未有讯息,齐军若是不至,我军仅十五万一千余。若与陈郢之军汇合,或有二十万。”
陈郢守军退入王城已一个月,二十万只是彭宗的猜测。如果撤退时按部就班,那么守军的损失将会很小,可如果撤退的时候很慌乱,那么守军肯定没有五万。
二十万对四十万。唯一庆幸的是这四十万是疲军,截止到今日,他们攻城已近半年。而十五万援军全是生力军,体力、意志都处于优势状态。
“舟楫如何?”彭宗说完兵力情况,项燕则问起来运输。十五万大军不是步行,而是乘船——此前为了奇袭,除了其他防线必须的船只,楚国大小舟楫全部征调到了郢都。
“禀大将军,舟楫充足。”答话的是输运司的鄂焯。“新式大翼已有三百二十一艘,可输运五万两千九百六十五人;旧式战舟五百六十五艘,可输运士卒三万零三十人。其余舟楫一千六百二十六艘,可运八万人,实则仅需运送六万三千余人。”
鄂焯说完又道:“郢都至陈郢六百四十里水路已设夜间通航灯以及浮标,夜间亦可航行。新式大翼一昼夜可至陈郢,旧式大翼需两日,民间舟楫则需……恐需四日。”
“四日?”项燕虽然是上将军,可他对未来的楚军是怎么样一直军队全然不知。
“然。民间征调舟楫虽然装了大王所言的撸,可逆水行于颖水一昼夜不过行一百七十里。”项燕是惊讶舟楫行舟如此之快,鄂焯则以为他是嫌慢。
“项伯有所不知,”知道未来楚军是一支什么样军队的弋菟和项燕不对付,根本不做任何解释,于是鲁阳君开了口:“以大王之意,日后楚军将全改为舟师。”
“舟师?”项燕很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然也。”鲁阳君很认真。“新式大翼若仅划行一日,顺水一昼夜可行九百里,逆水一昼夜可行六百余里。试问二十万楚军,一日行六百里,敌若之何?”
“九百里?”项燕也好、彭宗也好,闻言皆张口结舌。一昼夜行九百里,这等于是凭空出现在敌军眼前,根本来不及集结兵力就会被一**平,项燕显得有些激动,道:“防无可防也!”
“然。”聪明人说话不费口舌,鲁阳君微笑。“楚军日后皆以舟楫行止,士卒只需练习划桨,不必练习水战。彼等登岸即战,不利则退,凡是舟楫可至之城邑,即我楚军攻伐之城邑。”
“如此,何不……”项燕再次结舌,结舌之后急道:“为何不攻拔荣阳?春夏之交,魏国已然粮尽,今秦魏大军所食粟米皆出敖仓,若能下荣阳而焚敖仓,敌军无粮矣!”
“上将军可知,荣阳有秦军五万,敖仓两万。我军新式大翼有限,可去之卒仅五万余人。”作战司郦且不得不说话了。“若袭荣阳,战后可剩几人再救陈郢?”
“可剩几人?”五万对七万,还要拿下敖仓,项燕顿时愣住了。
“即便焚尽敖仓之粮,沿途之粮车、军营之积攒、韩魏之余粮,亦可使秦魏两军支撑半月。半月若是城破……”难得有人和自己想到一块,郦且不免说起了细节。
“截其粮道,若何?”彭宗插言道。他也在想日行九百里的大军该如何使用。可惜他话一出口郦且就笑了。他这时也察觉到了问题,赶忙道:“我误矣。若粟米出自敖仓,那定将是从韩都新郑转运至项城、陈郢两地。”
本就兵少,再走陆路深入韩国去截秦军粮道,显然有些不智。说不定二十万韩军的任务就是守卫秦军粮道,韩国可要比魏国更亲秦国。
“一切以大王为重。”一直不言的昭黍开口。陈郢和敖仓的选择早就做出了,已无再讨论之必要。“上将军以为此战可胜否?”
“我军将卒用命、钜兵利甲,必然可战而胜之。”救援之战很可能是十五万对三十万,秦魏只留十万人牵制城内守军。项燕考虑此战已久,胸中自有方略。
“哦。”昭黍脸上泛起了笑容,这是他一个月来听到的最高兴的一句话。“请上将军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