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压制,战场对秦军单向透明。
“大王是否此时登岛?”少司命号、湘夫人号的甲士已经划着小舟登上了海岛,细白的沙滩远处便是青青草地,楚字大旗和三头凤旗飘荡正在海岛上空,舰长红牟奔过来请示熊荆。
“登岛。”熊荆点下了头,既然来了,他当然要登岛跑一圈。这次还带了七八匹马,他和马尹几个要在整座岛上转一圈。
“有人!”少司命号在小艇的引领下躲避着礁石缓缓靠岸,这时候桅顶的瞭望手发现了情况:他看到几个人隐没在岛上的灌木丛里。
“何人?”红牟急问。他很担心遇到齐国人。
“乃野人。”瞭望手已经看清楚那些人了,衣不蔽体的野人闪出灌木丛往大山奔去,
“哈哈!”原本有些紧张的水手学员们当即一阵哄笑。众人哄笑间,左史放飞了两只信鸽,将熊荆平安抵达养马岛的消息传至郢都。
“确是养马之地。”马尹登岸之后特意拔了几蓬嫩草,拔的时候把下面的枯草也带了出来。
汉拿山流下的十几道溪流将六十公里长的岛屿隔成十几块,每一块草地都生长的极为密实,上去像踩在寝衣上,软绵绵的。马吃的是草,多少公顷草地养一匹马是有限量的,用现代的术语这叫载畜率。草甸越厚实,草就越肥美,载畜率就越高,不到一公顷也能养一匹马,如果草地贫瘠,那两公顷养一匹马也够呛。
除了草,还得有水,汉拿山留下的十几道溪水正好可以饮马,这也是济州岛草地肥美的原因。最后还有一个原因熊荆也不知道:汉拿山实际是一座休眠火山,几千、上万年前火山喷发时在岛上落下了无数火山灰,有火山灰的地方土壤都很肥沃,野草自然长得茂盛。
看见马尹的老脸上露出微笑,熊荆也连连笑起,“今后此岛便是不佞之马场,受卿管辖。马匹之重要不需多说,若舟师能配上骑兵……”
在战舟的战略机动性上,加上骑兵的战术机动行。熊荆真不知道这样的军队该叫舟师还是叫骑兵,还是叫舟骑兵,但它攻击性将是惊人的,特别是袭扰性的攻击。楚国必须要有一支这样的部队袭扰敌人,扰乱其后方。
“臣敬受命!”马尹深揖,神情极为严肃。
“岛上一切物资郢都都将优先调拨,舟楫也是如此。”熊荆再道。“过几日不佞回去时你整理后看岛上还需何物,回郢后不佞将交人速办。”
“唯。”马尹认真思索起来,岛上一无所有,随行的圉童、僕臣、工匠不过二、三十人。好在海舟上有粮秣、有军帐,有许多用得着的东西。“大王,与岛上养马,那骑卒……”
养马在海岛,骑兵却在郢都——培养一名骑兵极为昂贵,特别是在南方楚国。也就只有郢都有财力养一支几千人的骑兵。其余县邑不过几百、几十骑,还全是劣马。现在马和人不在一起,训练便变的困难。
“此事……”骑兵训练是从岛上运马、还是从大陆运人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熊荆也没有想清楚。他只好道:“秋冬马壮,骑卒或可登岛,马成年后则离岛。”
“如此最好。”马匹沉重,马尹不希望马匹运来运去。
“见过大王。”湘夫人号代理舰长也是航校生,蚡冒之后,氏无勾,名长。他过来是问何时开始卸货的。马匹、给养、马场用的铁丝网,都装在湘夫人号上。
“此刻便卸。先浇筑码头,装上起重机。”熊荆吩咐道。两首海舟加起来三、四十吨物资要卸在岛上,靠小艇驳运千难万难,不如浇筑一个码头,用鼠笼起重机装卸。“封人何在?”
“臣在。”一个年轻的钜铁府工匠冒了出来,他脸惨白,应该是刚吐过。
“可曾看好在何处浇筑码头?”海舟上水泥、沙子、碎石、钜筋、毛竹、木模板都是现成的,只要看好了地点就能开始浇筑。
“禀大王,已看好。”封人揖道:“今日开始搭脚架,明日便可浇筑。”
“不必着急,多看几处再定。”熊荆的话让几个工匠松了口气。海上是平稳,但登岸的时候小艇飘来荡去,不少人都吐了。
“大王,此行还需去朝鲜、燕地,”长姜提醒道,他怕熊荆再此耽误过久。“还有齐国。”
“不急,不佞五日后立岛。”熊荆盘算了一下时间。“朝鲜就在岛对岸,最多十日;燕地十五日;齐国也十五日,剩下十日刚好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