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苟活,也不是新王的亲信,临淄对各邑的掌控弱到极点。
“楚国行敖制,乃因势利导之举,绝非不佞有意为之。”熊荆不无感慨的道,他设想的政制并不是诸敖。“便如舟在大河,可逆行乎?可。然力歇之后舟必顺流而下,虽君王亦是如此。”
熊荆的提问和感慨让田建有点无心参观军校,还未被大麻完全征服的他也曾想励精图治、重整齐国,但此事一直被朝中大臣、国内别宗掣肘,结果就只能维持现状。
“请问楚王,楚政与秦政何异?”田建忽然想起了秦政。让国家速强的——世人皆以为楚国行敖制速强,完全没有意识到楚军在技术、战术、战争思想上的革新——除了楚政还有秦政,故田建有此一问。
“呵呵,”秦政是什么机理,熊荆早已清楚,他笑答道:“楚政为活,秦政乃死。”
“楚王何谓?”熊荆说的太过简略,以致田建没有听懂。
“若说国之强似大章之高,欲使大章高逾十丈,有两策。”熊荆指着芍陂旁生长的一颗樟树和战舟上的桅杆。“一如樟木,以数十年、上百年之功育其成材,高可逾十丈;一如舟之桅杆,木伐后以铁扎拼接,数年、数月便可逾十丈。”
“数十年、数十年晚矣。”田建看着那棵不过一丈多高的小树,摇了摇头。
“然桅杆可用几年?”熊荆问道。“且齐王以为齐国可行秦政,可于国内行连坐之制?”
“不可。”田建想都不想就说不可。
“既如此,当行楚政。”熊荆很诚恳的建议,这确是最适合齐国的选择。而齐楚如果政体相近,相互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虽是夏日,草地上依然有学生在上课。他们或列成进攻队形,在芍陂旁的小树林里穿行,穿出树林立刻对准标靶开始冲矛;或聚在一起手持钜铁工兵铲挥汗筑垒,新的操典要求野外宿营必须筑垒;或在骑士的带领下,跨骑着战马或快或慢的奔驰,可惜手中的骑矛总是不能刺中标靶;更远处还能看到投石机的长杆在抛射石弹……
待到室内,未入室便听见学生在咏诵兵法,再入室见先生在授地理,另一室则在讲古之战例。心中想的虽然是齐国内政,田建还是感叹了一句:“如此军校,楚军岂能不强。”
军校加快了知识的总结和流动,更能在短时间内批量培育可用的中下级军官。田建感叹时,熊荆忍不住笑起,他相信等这几批誉士毕业,楚军的面貌将会焕然一新。
“返齐之后,寡人亦将建一军校。”田建下定了决心。“请楚王助寡人。”
“楚齐乃盟邦,自要全力相助。”熊荆很自然的答应。“不佞便命项侯率先生入齐,以助齐国建立军校。然则项侯为我大司马府府尹,入齐后当在三国会盟前返郢。”
“臣敬受命。”项燕几个还不知三国会盟,得闻后一时大喜,楚国终不再孤军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