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去城北码头看海舟去了,但也有一些人留守,比如酒肆和食肆。嗟戈·瓦拉走进食肆之前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待一个年长的店仆招呼他时,他低声道:“鹄酸臇凫、露鸡臛蠵,外加八斤八两楚沥。”
店仆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收回了目光,只道:“贵客请随小人来。”
店仆带嗟戈·瓦拉去的地方竟然是食肆后面的园子,他希腊人的打扮让这里的一个中年人有些诧异,店仆退走他有些狐疑的问道:“敢问足下何人?”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嗟戈·瓦拉笑了笑,按照一定的轻重音节和语句顺序读出了孙子兵法极为著名的一句。
“知彼司?”男人更加诧异的看着他,好在诧异归诧异,他人已经起身将嗟戈·瓦拉迎入后室。请嗟戈·瓦拉坐下后,他才揖礼问道:“敢问足下何事?”
“巴克特里亚使臣欲会塞琉古使臣……”嗟戈·瓦拉缓缓说道。
*
“王弟,我也要造舟、我也要造舟、我也要造舟……,呜呜。”正寝燕朝,芈璊当着熊荆的面哭了。她还未出嫁,没有嫁妆就没办法造船,而不造船……,嫁出去的公主名下都有船,金银珠玉一车一车往家里运,尊贵不尊贵不说,富贵却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出尽了风头。芈璊这个嫡公主感觉自己受了冷落。
“你又未嫁,如何造舟?”熊荆看着自己这个媭媭很无奈,虽说她比自己年长,可在他看来这个媭媭和后世被惯坏了小女孩差不了多少。拿来多少男子的画像都不要,挑三拣四的。
“不嫁就不能造舟啊?”芈璊眼泪连连,说到嫁人她更加委屈。她就喜欢王弟这样的男子,奈何整个天下也没有这样的君王。
“不哭,不哭。”熊荆帮她擦着眼泪,“嫁人便赠你五艘海舟,可否?”
“呜呜,我不嫁,我不嫁。呜呜呜呜……”想到自己嫁人后就要面对别的陌生男子,就再也看不到王弟和母后,芈璊这次是真的放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还一边抱着熊荆不放,而且还越搂越狠,小胸脯贴得紧紧的。
生下来就有三十多个姐姐,四五个兄长,一个弟弟。这样的大家族最开始让熊荆有些呆滞,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他们的关系。现在芈璊这样抱着他,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想歪,可越是告诫就越是想歪,庆幸的是熊悍来了。
熊悍也已经长高了,他的眉眼与熊荆很像,但脸颊的轮廓随李妃,不是方的,是尖的。他行礼之后跪坐在熊荆身前,关切问道:“璊媭何以悲哭?”
“呜呜呜呜……”芈璊还在痛哭,看到熊悍来了,她终于把熊荆放开,开始擦眼泪。
“璊媭想良人了,想着想着就哭了。”熊荆暗松了口气,笑着打趣。
“啊?”天真的熊悍看着芈璊,“原来璊媭已有了良人?”
“王弟胡言,芈璊何曾有良人。”芈璊虽在止哭擦泪,还是用锦巾甩了熊悍一下。
“正是未有良人,才大哭不止啊。”熊荆笑道,复而关切的看着自己这个亲姐姐问道:“母后选人多矣,璊媭为何都……”
“王弟也逼我?”芈璊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不逼你。不逼你。”熊荆举手连摇,他看到司会石尪石尪带着航运公司的簿人刚刚登阶。他们肯定是来报告这次外贸收益的,芈璊如果听到他们的报告,估计又要大哭大闹。熊荆看了身侧的长姜一眼,努了努嘴,长姜会意的去了。只待熊荆允诺送出一艘海舟,芈璊才欣然离开,石尪则带着人入堂禀告。
“王兄,臣弟先行告退。”熊悍见兄长处理政务,就要告退。
“不急。”熊荆看着他笑,“你母妃不是也有两艘海舟。”
公主们以嫁妆造舟,嫔妃们虽然不知道海舟是个什么东西,见大王太后号召,一艘两艘的也投了钱进来。李妃身陷囹圄,听闻造舟就把能变卖的财物全变卖了,造了两艘饕餮号。熊荆一说熊悍才想起此事,他端端正正的坐着,静待石尪出言。
“禀大王,悍王子,此次出海海舟共计十艘,未有折损。一共运回龙马五百六十五匹,死三十一匹,余五百三十四匹;运回印度平纹细布十二万疋;运回稻米四万五千石;运回金币两万三千一百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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