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张欣一脚蹬在她脸上,不痛不痒,却足够让人羞愤欲死。
罗嬷嬷就势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的,她好歹也伺候了田夫人半辈子,哪家的媳妇敢这样的不敬婆婆身边的近人?这还只是怀个孕呢,真生下个儿子还不知能猖狂成什么样儿。
这边张欣已经急急忙忙地要站起来扶罗嬷嬷,装腔作势地道:“都是我的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那什么,不知怎么的,脚突然抽了一下,控制不住,嬷嬷快起来,让人来给你瞧瞧,千万别伤着哪里,不然我可真是……”
桂嬷嬷早把张欣一把按住了,急吼吼地道:“我的奶奶,您急什么?不是还有下头人在么?大夫早说了,您得静养。”又骂周围的丫头:“你们都眼瞎了?不知道奶奶身子重么?怎么就由着奶奶胡闹?”
罗嬷嬷抖着手自己爬起来,灰白着嘴唇小声道:“是老奴老了没蹲稳,哪里就是奶奶的错了?”
张欣就势坐回去,眯着眼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别传出去说我仗势欺人,不敬婆婆身边的老人,那可叫我活不成了。”
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罗嬷嬷却不敢吭气,强撑着照旧给张欣把脚量了,退出去,才走到门口就流了泪。
桂嬷嬷听小丫头禀告了,便道:“奶奶,那姓罗的老虔婆哭着出去的,给人瞧见了还不知怎么乱传呢。若是去夫人面前告了状,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张欣满肚子的恶气总算散去了一大半,不屑地道:“她敢,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等过些日子,她再寻个错处,直接把罗嬷嬷这个老东西打发出去,叫这老东西从前一直帮着田夫人收拾她,不趁这个机会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罗嬷嬷被赶走了,这满府最得脸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了?桂嬷嬷好生满意,少不得在张欣面前曲意奉承。见张欣伸手去摸靶镜,便主动将那碧玉膏拿过来:“奶奶是要用这个么?”
张欣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东西对胎儿有否影响?”
这个问题桂嬷嬷答不上来,心里却知道张欣搽这个药膏是上了瘾的,便道:“大概没有吧?”
张欣左思右想,还是强忍着放下了。放是放下了,却总是觉着差了点什么,一时觉着脸上的瘢痕颜色又重了,一时觉着自己又黑了,突然间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田均却还没回来,少不得要追问田均的去向:“大爷呢?怎么还没回来?有没有让人回来说过他有事或是去了哪里?”
桂嬷嬷忙道:“不曾。”
那就是要回来的,张欣刚把心思放下,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廊下晃了一晃,当即一推桂嬷嬷:“去瞧瞧。”
桂嬷嬷赶紧追去,掐住了那丫头一番揪打,回来道:“奶奶,是佟姨娘那边的秀春过来打探消息的。说是大爷今早说过晚上要去佟姨娘那里,却始终不见人来,便过来瞅瞅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是意外了。张欣把脸一沉,冷声道:“去,立即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