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厉兆衡一直没有领证,所以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万华的股票下滑,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去否认照片里的人不是我,而是跟大众解释清楚,我并不是厉兆衡的太太。这样的错误还是早点收尾吧,我很累了。”我长长吐一口气。
厉振国刚想说什么,我接着跟他道,“照片的事,我很抱歉,里面那个人是我。事情发生在我破坏罗艾珊和厉兆衡的婚礼之前。虽然我还是清白的,但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如果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任何人,我也只想当成一个噩梦,可没了一条人命,我这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
“欢彦……爷爷不知道,你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时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厉振国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下。
“没什么好说的。其实那时候的我,到底也是太年轻了,我一心想用那孩子来让你当帮凶,由着我去破坏他们的婚礼,现在想想我有多蠢。只有血缘永远不会背叛,我却什么都不懂。”我死死摁着胸口,心像被麻绳紧紧勒着,疼得我透不过气来。
这两年来,要说有什么最痛,就数失去那个无缘的孩子最痛了。
叶明朗的背叛,厉兆衡的恶魔行径,甚至连宋涛无故入狱,都抵不上失去那个孩子的万分之一痛。
我极力不去想那个孩子,总是假装那段经历并不发生在我身上,我麻木得当自己不爱那个孩子。
这就是自私又可恶的我,这样的我又凭什么能拥有天使般的孩子?
“欢彦,别说了,别说了。是我们厉家对不住你,对不住那个孩子。爷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帮你保住那个孩子。”厉振国老泪纵横。
我抹了把眼泪,“其实也算天意吧,我之前一直觉得他很脏,他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到来,甚至动过那种不要他的念头,大概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不配当母亲。爷爷,你不用愧疚什么,你们厉家没欠我什么,要欠也是厉兆衡欠了我。欠就欠着吧,总会有人让他欠着的。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现在照片爆了出来,我总觉得,孩子的事很快也会被爆出来,我怕我承受不住那种痛。”
厉振国拉着我的手,“我明白,我都明白。你是个好孩子,那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要多想。厉兆衡他欠你的,必须亲自来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把江芸或者罗艾珊娶进厉家。”
我摇摇头,“爷爷,可我现在很累,最近老是睡不好,很久了,我都没梦过那孩子,这几天竟然会梦到他,我很害怕。我不想再跟厉兆衡纠缠不清了,他心里有江芸,我暂时也没办法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可是,你们明明是最合适的,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机会?”厉振国不愿意听我这么说。
“不了,那种痛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爷爷,希望你成全。”我头一次无比希望能远离种种是非。
厉振国唉声叹气,“到底是你看不上我们厉家。我知道,厉家表面有多让人羡慕,你却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不过是个牢笼。也罢,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强求了。兆衡他真的,失去你他会后悔。”
我听着他的语气已经松动,不由加紧说服他,“爷爷,其实说句不好听的,我和厉兆衡,从来没有拥有过对方,又哪有什么失不失去。到此为止吧,我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可是你要答应我,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找爷爷好吗?至少能让你过得舒心些。”厉振国说他就这点心愿了。
我答应了他,其实自己知道,有机会远离是断然不会回头了。
跟厉振国谈完后,他说很累了,要去休息,我看着他垂垂老矣的脸,很怕自己心软,便头也回地下楼。
“大少奶奶,饿了吗?要不要喝碗汤?”张婶迎了过来。
想起她上次给我的养肾固精的汤,我便尴尬笑笑,“张婶,你去忙吧,我不饿。还有,爷爷他,以后劳烦你多照顾了。”
“大少奶奶哪里的话,说的像不回来似的。”张婶微笑道。
我心说,的确不会回来了,好不容易才能走。
刚出了门,竟看到厉兆衡挨在他的车子旁,目光灼灼,“你和爷爷谈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我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总之避着他的视线。
“你要去哪里?”厉兆衡缓着声音问。
“你忙吧,我有点事去找凌,”后面那两个字我没说出来,每次提凌修然,厉兆衡都要发脾气,还是算了。
厉兆衡背过身去,说了句“上车。”
我坐了上去,呆呆地看车窗外。海城因为有海,我对海没了向往,我倒很想去个偏远点的地方,看看日出日落。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我的小区外面,厉兆衡居然问,“到这儿可以吗?”
我觉得他的问话挺礼貌的,也很疏离,“谢谢。”我生硬答着。
我开车欲走,厉兆衡拉了我一下,“宋欢彦,谈几句吧。”
“哦,谈什么?”我回头问他。
他猛地单手攫住我的脸,薄唇吻了下来,深深浅浅地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