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的命,还救了我孩子的命。
天将亮,江子年被送进了手术室,这之后连续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的。
我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现在的忧心忡忡。如果江子年不幸走了,我要做些什么才算是补偿他?放过江芸吗?我做不到。
严靳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感激每一次我遇到这样的生死考验时,都有他在身边,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崩溃。
“没事,如果他撑不住的话,手术不会继续这么长的时间。”
“嗯。”我又望了眼手术室的门。
突然一阵风扫过,等我看清江芸已经站我面前时,她的巴掌也即将落到我脸上。
“贱人,你不要脸。如果我哥有什么事,你给我等着。”
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严靳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咧了嘴。
严靳重重一甩,把她甩到地上,“江芸,小心你的一言一行。她不是你能惹的人,得罪她就是得罪我。从今以后,我希望你看到她能放尊重些。”
“尊重?她一个贱人配什么尊重?”江芸不屑地瞄了我一眼。
我不作声,她哥在里面生死未卜,也就她还有力气在这儿吵。
严靳也不理她,我趁这机会问他宋涛的情况,他说都安排好了,让我尽管放心。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我怕得不敢上前,严靳拉着我过去,当听到江子年迈过生死关,我惴惴的心才肯放松。
我要去看江子年时,江芸把我推开了。
如果不是医院里需要清静,加上我的体力还没恢复,手脚脸上都有伤痕,我真的想跟她打上一架。
“你该回去休息了,”他看了眼我的肚子,欲言又止。
我答应了,上了严靳的车,我还跟他说,要不要拿点安胎药,因为我受了些惊吓。
他把我带去了他妈妈那个幽静的洋房,一来为了安全,二是便于我休养。
可我没想到的是,车子一停下,厉兆衡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要见他吗?不想见的话,我让他走。”严靳在我耳边细声问道。
我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眼神穿透挡风玻璃,落到我身上。我低头瞄了眼包扎了纱布的手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唯一知道的是,我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即将化为云烟,再也不复存在。
可悲的是,我竟然觉得松一口气,也许因为有了孩子,有了寄托,我并不觉得多难过。
“算了,我自己解决吧,解决不了还有你呢。”我拢紧严靳给我披的外套,搓了搓手,打开车门。
慢慢踱向厉兆衡,直到在他面前站定。没有了高跟鞋的加持,总感觉他那么高,那么难以企及。
此刻他的脸上也没有过多表情,而我刚还以为,在那个废弃的仓库,应该就是我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这会儿离昨夜那场惊险,已过了好几多个小时,正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可我还是觉得冷。
“脸,还疼吗?”还是他先开了口。
“疼,也不疼。”我的目光放到别处,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一段感情走到最后,最可怜的不是恶言相向,而是多说一句都觉得要命,不如沉默。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脸,我连退两步,想了想,还是提了那个让他不好受的话题。
“没了万华,以后你要怎么做?”
厉兆衡淡淡地笑了,那么不在意,同时也带着不屑,“你以为,凌修然真得到了万华?我就这么不堪一击?”
“不是,他原本就没想过要万华,也许以后,万华还是会回到你手上,你就当借给他。”我忍不住为凌修然解释了一句,“我们,离婚协议你签了吗?如果签了,我有空再回去收拾东西。”
他转过身去,“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说的那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反正现在万华不用我管,我多的是时间。我们慢慢耗怎么样?”
我愣住,“何必呢?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认为有就行。这次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你”
我实下听不下去,抽了他一耳光,当然我的力气小,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但他看到了缠在我手上的纱布,“手怎么了?”
“不用你管。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严靳听到我动怒,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他身后,而他对厉兆衡一点也不客气“既然你和江芸牵扯不清,就别再来打扰她,你除了威胁之外,还会什么?”
厉兆衡不甘示弱,“一天没离婚,她就还是我妻子,你以什么身份保护她?需要我提醒你吗?”
“那又如何,只要她需要我,我管他什么身份。”严靳笑了,“你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她,不放手只是因为你的自尊受损罢了。我都忍不住替你担心,这么幼稚真的好吗?”
厉兆衡出奇不意一拳打在严靳的脸上,“离我的女人远点。”
“她从来都不是你的……”严靳捂住鼻子,鼻音浓重。
我怕严靳再受伤,赶紧拉住他把他往里头带,回头再看厉兆衡时,我坚定无比“这婚,我离定了。”
“那就试试看。”他怒瞪我。
“好,我若不离开你,我宋欢彦的名字倒着写,我出门撞车,喝水噎死。”我笑着说完,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