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和橘黄的阳光将天地间融为了一体,可是在这洞穴内已经只有着闪耀的烛火,空洞和寂寥永远不会被奢华所取缔。
两个貌美的女子正端坐在石桌旁,他们穿着华丽而又名贵的衣服可是却没有享受到舒适,因为这种富贵是被人所强加的,她们的眼神空洞,整个人也是空的,就如同一个没有米的袋子,随风漂泊随风而逝也随风飘到任何一个角落。
公子方白缓缓的走进了这一方洞穴,灯光耀眼照在青铜面具上显得格外的妖异和鬼魅。
他狐疑一样的眼睛盯着魂不守舍的唐心,被强迫服下麻沸散的她没有一丝力气,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被禁锢起来,她的灵魂也好像被包裹在囚笼中失去了自由。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从高高在上的小姐沦落为阶下囚?”公子的语气中透露着冰冷。
他似乎知道得不到回答一般,他继续道:“因为徐玉龙,你只不过是被我利用的棋子,从你们相见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
唐心灰暗的眼睛盯着公子方白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刀客,我要让徐玉龙永远抬不起头来我要他永远匍匐在我的脚下永远丧失作为刀客的尊严和骄傲”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决绝和骄傲无疑说明了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一切都毋庸置疑。
“他在哪里?”
“他正在喝酒,他用喝酒麻痹自己,一个刚刚走进生命里的女人却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确实应该用酒来发泄”
唐心的脸因为气愤而红了起来,就如同一颗熟透的苹果可是这颗苹果中却有着苦涩。
灰暗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芒,她应该好好活着,她也应该换回那个执拗而又自信的刀客。
“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公子方白带着微笑的眼神看着唐心道。
他继续道:“明天就是我们决斗的日子,你应该知道结果”
“他会死?”
“如果我没有改变主意他就一定会死”
“你这么肯定?”她疲倦的脸上悄然爬上了一丝愁容,也有着恐惧和讶异。
“当然,一个已经没有勇气拔刀的人就已经没有了机会”
看不见他的脸可是却能够知道那副面具下掩藏着的恶毒和杀戮。
“你是一个疯子,彻底的疯子”唐心用尽自己的力气道。
“我当然是疯子,是十年前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你就用一张面具将你丑陋而又罪恶的脸掩盖起来是吗?”唐心讽刺而又揶揄的道。
“是”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我会告诉你一个故事”
“你不怕我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唐心道。
方白停顿一下道:“死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身后的小婉惊颤起来,她似乎感觉到死神向他逼近。
“你要杀我?现在?”
“不是”
小婉紧绷的身体也在这一刻放松下来。
“现在你应该讲故事了对吗?”
“是”
方白的眼睛呆滞回到了以前。
他是一个大家族的儿子,他的家庭代表的是权贵也是荣耀,他生下来本应该享受富贵可是他享受的确却是侮辱和毁灭性的打击。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庶母生的儿子,他不能承欢父亲膝下他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哥哥在父亲面前争宠。
在无情的环境和冷漠下与生俱来的热情已经被淡化,鄙夷的眼光幻化利箭穿透他的心让他的心冰冷起来,从心脏上流出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冰成为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母亲在正室的压迫下流出的泪水,他的父亲一年也不会来看望他几次,或许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八岁那年,天空飘落下鹅毛下的雪,他将手掌伸出来接下了纷繁的雪花,雪花入掌即化,但是他却享受在其中。
一双温柔的眼睛瞪着他,那双眼睛有着笑意和慈爱,温柔敦厚的母亲将他漏入怀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母亲温润的身体,这正是浓浓的爱。
他自然是不懂的,但是他却感觉到快乐, 母亲的嘴唇在他的脸上涂沾上唾沫他乐滋滋的笑了起来。
雪未尽,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了他们自己的院子,他看见那些阴沉着的脸不觉心惊起来,他的母亲把他搂的更紧他没有哭泣也没有挣扎。
一个华丽的女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她没有说话就已经有人执行了她的命令,几个仆人将他们母子硬生生的分开。
六尺高的母亲被塞进了三尺上的麻袋扔进了一口枯井,他趁着慌乱跳进了另外一口枯井,他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挣扎了多久,因为恐惧整个人都已经颤抖起来,这比死更可怕。
他知道他不能死,因为他的脑子里是最后母亲的那一个眼神,有悲凉无助也有着痛苦。
最后一个丫鬟偶然之下救起了他,他的人也已经改变,八岁的他就变得忧郁和沉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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